我的衣櫃里,已經很久沒有添置過新衣服了。
每次我想買點什麼,她都會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盯著我,然後說:「家裡不是有嗎?浪費錢!」
更讓我感到窒息的是,她開始對我的人際交往指手畫腳。
有一次,我部門的同事小聚,我跟婆婆說了一聲,準備出門。
她立刻拉下臉,問:「又是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出去?吃吃喝喝,有什麼用?不如在家多陪陪孩子!」我解釋說是公司同事,是正常的社交,她卻冷笑一聲:「社交?我看是浪費錢!」
我知道她是在懷疑我,擔心我把「私房錢」花在這些地方。
但她不知道,我真正的「私房錢」,正在我的另一張卡里安靜地躺著,並且穩步增長。
陳凱對這一切視而不見。
他每天下班回家,婆婆會像邀功一樣,向他彙報今天又省了多少錢,又把家裡的哪些「浪費」糾正了。
陳凱總是敷衍地「嗯嗯」幾聲,然後拿起手機玩遊戲。
我試圖跟他溝通,告訴他婆婆的控制欲已經嚴重影響到我的正常生活和尊嚴。
「媽也是為了我們好,她操勞了一輩子,現在幫我們管管錢,減輕我們的負擔,有什麼不對?」陳凱頭也不抬地說道。
「可是她限制我的人身自由,限制我的消費,甚至限制我給孩子買東西!」我有些激動。
「行了行了,媽不就是節省點嘛。她那輩人都是這麼過來的。你就忍忍吧,別惹媽不高興。」陳凱不耐煩地打斷我,語氣裡帶著一絲責備。
我看著他,心裡一片冰涼。
我意識到,指望陳凱來解決問題,簡直是痴人說夢。
他永遠會選擇最簡單的方式——讓我忍耐,讓我妥協。
他的「孝順」,已經變成了對母親無底線的縱容,以及對妻子權益的漠視。
有了私卡里的資金,我偷偷地給孩子報了一個英語啟蒙班,買了幾本繪本。
我還給自己購置了一些必要的護膚品和幾套像樣的職業裝。
這些都是在婆婆的「監視」下無法想像的。
每當看到孩子開心地學習,或者我穿著得體的衣服自信地去上班,我就覺得自己的決定是無比正確的。
私卡里的錢,不僅僅是金錢,更是一種精神上的支撐和自由的象徵。
它讓我知道,我不是完全被束縛的,我還有屬於自己的空間和選擇。
這種感覺,讓我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然而,這種平靜並沒有持續太久。
婆婆的疑心病越來越重。
她開始關注我每天穿什麼衣服,用什麼包。
她甚至會趁我不在家的時候,翻我的衣櫃和抽屜,試圖找出我「藏起來」的錢。
我心裡清楚,這場「貓鼠遊戲」遲早會走到盡頭。
04
婆婆的「財務管理」日益深入,她的眼睛就像X光一樣,恨不得穿透我的一切。
她開始對我的手機使用時間進行限制,時不時地查看我的聊天記錄,美其名曰「關心你有沒有被騙」。
我與朋友同事的每一次電話,她都要問得清清楚楚,甚至要求我開免提。
「小雅,你最近怎麼老是往外面跑?是不是又去亂花錢了?」
「小雅,你那個包是不是新買的?我怎麼沒見過?」
「小雅,你這件衣服料子不錯啊,多少錢買的?怎麼沒聽你說過?」
面對婆婆的連環追問,我早已練就了一套應對之策。
那個包是以前的舊款,那件衣服是朋友送的,至於出去,那都是公司加班。
我編織著一個又一個的「謊言」,在婆婆面前小心翼翼地維持著我「節省持家」的人設。
然而,謊言終究是謊言,總有被戳穿的一天。
婆婆的疑心病隨著時間的推移,非但沒有減輕,反而愈演愈烈。
她發現家裡的開銷雖然嚴格,但我的精神狀態卻比以前好了很多,甚至偶爾會看到我身上出現一些她不認識的新物件,比如一個新的保溫杯,或者一支新的口紅。
這些「異常」讓她感到非常困惑和不安。
「媽,您看,這是我給您買的保暖內衣,您穿上肯定暖和。」我遞給她一件我偷偷用私卡買的內衣,試圖緩和她的情緒。
她接過衣服,臉上卻沒有一絲喜悅,反而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盯著我,半晌才說:「你哪來的錢買這些?你工資卡不是在我這兒嗎?」
我心頭一緊,面上卻故作鎮定:「媽,這是我以前存的零花錢,一直沒捨得花。看您冬天冷,就買了。」
婆婆哼了一聲,沒有再追問,但那雙眼睛裡卻閃爍著狐疑的光芒。
我知道,她已經不相信我的解釋了。
我私卡里的錢,經過幾個月的積累和一些穩健的理財,已經達到一個可觀的數字。
我用這筆錢,不僅改善了自己和孩子的生活,還悄悄地給自己報了一個專業技能提升班。
我不想永遠被家庭瑣事束縛,我想在職場上走得更遠,擁有更多的選擇權。
晚上,陳凱照例在玩他的手機遊戲。
我坐在他旁邊,猶豫再三,還是決定跟他聊聊。
「陳凱,你有沒有覺得,媽最近對我們管得有點太多了?」我輕聲問道。
陳凱頭也不抬,敷衍道:「媽不是一直這樣嗎?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可是她現在連我買支口紅都要問清楚,我跟同事聚餐她也要盤問半天。我感覺我一點私人空間都沒有了。」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但心裡卻充滿了委屈。
陳凱放下手機,皺了皺眉:「你是不是又惹媽生氣了?我媽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還不是為了我們這個家好?你別總把她想得那麼壞。」
「為了我們這個家好,就是把我的工資卡收走,把我當犯人一樣審問嗎?」我終於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你!」陳凱臉色也沉了下來,「你說話怎麼這麼難聽?媽幫你管錢,你還不樂意了?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大手大腳花錢!」
我們又一次不歡而散。
我發現,無論我怎麼努力,陳凱都只會站在婆婆那一邊。
他看不到我的付出,也看不到我的委屈。
在他眼裡,我似乎永遠是個不懂事的孩子,而他母親,則是那個永遠正確的「大家長」。
我心灰意冷,但同時也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既然沒有人能理解我,支持我,那我只能靠自己。
我必須為自己和孩子,爭取到一片自由呼吸的天地。
然而,婆婆的行動,比我想像的要快。
05
婆婆的疑心病終於達到了頂峰。
那天下午,我下班回家,剛進門,就看到婆婆坐在沙發上,臉色鐵青,手裡緊緊攥著一張銀行流水單。
陳凱站在一旁,低著頭,神情有些躲閃。
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我知道,這一天終於來了。
「林雅,你給我過來!」婆婆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每一個字都像冰雹一樣砸過來。
我走到她面前,努力保持鎮定。
我知道,現在不是示弱的時候。
「媽,怎麼了?」我平靜地問道。
婆婆猛地將手中的流水單拍在茶几上,發出一聲脆響。
「怎麼了?你還有臉問我怎麼了?你自己看看!這是你的工資卡流水!」
我低頭看去,那張紙上赫然印著我的銀行卡號,以及每個月的入帳記錄。
密密麻麻的數字,清清楚楚地顯示著,從我復工的第一個月開始,每個月我的工資卡里,都只入帳了兩千塊錢。
兩千塊錢!
對於我一個在公司擔任中層管理的設計師來說,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我的實際月薪,是這個數字的五倍不止!
婆婆的眼睛裡噴著火,她的聲音也變得尖銳刺耳:「林雅!你是不是把我當傻子?你是不是覺得我老了,什麼都不知道了?你一個月的工資,就只有兩千塊錢?!你是不是把我們家當成提款機了?你把剩下的錢都藏到哪裡去了?!」
她越說越激動,指著我的鼻子,唾沫星子都快濺到我臉上。
她感覺自己被欺騙了,被愚弄了。
在她看來,我不僅欺騙了她,還欺騙了整個家庭。
陳凱終於抬起頭,眼神複雜地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他的臉上寫滿了震驚和一絲難以置信。
他大概也從沒想過,我竟然會用這種方式,來對抗他母親的「財務管理」。
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婆婆發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