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啊,你每個月工資卡放我這兒保管吧,媽幫你打理,省得你亂花。」婆婆笑眯眯地說,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
我心裡一沉,臉上卻擠出笑容:「媽,您說的是,我這理財能力確實不行。」轉身那一刻,我的笑容立刻消失,掏出手機,撥通了老闆的電話。
這場家庭財務戰,才剛剛開始。

01
婆婆王秀蘭的提議,如同平地一聲雷,在我耳邊炸響,卻又顯得那麼「合情合理」。
彼時,我剛結束產假回歸工作崗位,工資雖不算特別高,但在我們這個二線城市,加上丈夫陳凱的收入,養活一家三口綽綽有餘。
然而,自從我嫁入陳家,王秀蘭就對家裡的經濟大權表現出異乎尋常的執著。
「小雅,你每個月工資發了,直接轉到媽的卡上,媽幫你存起來,將來給孩子用。」這是結婚第一年,她對我說的。
當時我涉世未深,覺得婆婆也是為我好,便照做了。
然而,所謂的「存起來」,最終都變成了婆婆自由支配的家庭開銷,或是她自己的一些「投資」。
我偶爾問起那筆錢的去向,她總是含糊其辭,或者搬出「都是為了這個家」的大旗,讓我無言以對。
後來,我學聰明了些,開始留下一部分錢作為自己的零花。
但這種「留私房錢」的行為,一旦被婆婆察覺,總會引發一場家庭「地震」。
她會旁敲側擊,明示暗示地批評我大手大腳,不懂持家。
陳凱夾在中間,常常扮演和事佬的角色,但更多時候,他只是默默地站在他母親那一邊。
他說:「媽也是為我們好,別讓她操心。」這話聽多了,我心裡便生出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這次,婆婆直接提出要保管我的工資卡,不再是轉帳這種間接方式,而是要徹底掌控我的經濟命脈。
這意味著,我將完全失去對工資的支配權,每個月的生活費,都要向她「申請」。
我剛復工,正是需要用錢的地方。
孩子小,各種開銷只增不減。
更何況,我還有一些職場上的社交需求,總不能事事都去問婆婆要錢吧?
我看著她那張滿是褶子的臉,笑得和藹可親,卻又帶著一絲精明的光芒。
我知道,如果我拒絕,一場腥風血雨在所難免。
婆婆一定會把這頂「不孝」、「不顧家」的帽子扣在我頭上,然後向陳凱哭訴,讓陳凱來做我的思想工作。
我厭倦了這樣的爭吵和消耗。
「媽,您真是太好了,替我操心。我這人啊,確實沒什麼規劃,您幫我保管,我放心!」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真誠而喜悅,仿佛真的對她的提議感激涕零。
婆婆滿意地笑了,拍了拍我的手背,說:「這就對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媽還能害你不成?」
我機械地應著,心裡卻像打翻了五味瓶。
我不是不孝順,也不是不懂得感恩。
只是,我渴望作為一個人,一個獨立的個體,擁有最基本的經濟自主權。
我不想我的價值,我的努力,最終都只淪為他人手中的數字。
晚上,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陳凱已經睡熟了,呼吸均勻。
我輕輕起身,走到陽台,掏出手機。
螢幕的光線照亮我的臉龐,映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堅定。
「喂,老闆。」我輕聲說道,「我是林雅。我有個不情之請,想跟您商量一下……」我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帶著一股破釜沉舟的決心。
02
電話那頭,老闆李總的聲音帶著一絲驚訝:「林雅?這麼晚了,有什麼急事嗎?」李總是個四十多歲的女強人,白手起家創立了這家設計公司,對員工向來體恤,但也以雷厲風行著稱。
我深吸一口氣,把白天婆婆要我工資卡的事情,儘量簡潔地告訴了李總。
我沒有添油加醋,只是陳述了事實,以及我目前的困境——我需要一部分錢來維持基本的個人開銷和孩子的額外支出,但又不想直接與婆婆發生正面衝突,導致家庭矛盾激化。
「……所以,我想請求您,從下個月開始,我每個月的工資,只往我這張工資卡里轉兩千塊錢。剩下的部分,可不可以打到我的另一張私人銀行卡里?」我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請求,生怕被拒絕。
我知道這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但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既能應付婆婆,又能保障自己基本尊嚴的辦法。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李總會怎麼想?
她會不會覺得我家庭瑣事太多,影響工作,甚至覺得我這個人不夠成熟?
「林雅,你確定嗎?」李總的聲音再次響起,語氣中聽不出是支持還是反對。
「確定,李總。我保證,這不會影響我的工作狀態。我只是……希望能有一些自己的支配空間。」我語氣堅定,帶著一絲懇求。
又是一陣沉默,比剛才更長。
就在我以為李總要拒絕的時候,她突然笑了,那笑聲帶著一種洞悉世事的瞭然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理解。
「小雅啊,你結婚多久了?」李總問了一個看似不相關的問題。
「三年了,李總。」我回答。
「三年……看來你婆婆對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關心』啊。」李總的語氣有些意味深長。
「行,我明白了。這件事,我可以幫你。不過你要記住,職場是職場,家庭是家庭。你不能讓這些事影響你的工作效率,更不能把公司的資源,當成你解決家庭矛盾的工具。」
「謝謝李總!我保證,絕對不會!」我激動得差點跳起來,連忙保證。
「嗯,下個月開始,財務那邊會按你的要求操作。不過,你也要做好心理準備。這種事,遲早會暴露的。」李總最後提醒道。
「我明白。謝謝李總的提醒。」我掛斷電話,心頭一塊大石終於落地。
李總的理解和支持,讓我感到無比溫暖。
她雖然沒有直接說破,但我知道,她一定也經歷過類似的事情,或者看到過太多這樣的家庭困境。
接下來的幾天,我表面上對婆婆言聽計從。
婆婆得意洋洋地拿著我的工資卡,時不時地在我面前晃悠,嘴裡念叨著要怎麼「合理規劃」這筆錢。
她甚至開始限制我的日常開銷,比如我給孩子買的進口奶粉,她覺得太貴,非要換成國產的。
我給陳凱買的襯衫,她也嫌棄牌子太好,說男人穿那麼好乾什麼。
我心裡雖然憋屈,但一想到私卡里的錢,就覺得有了底氣。
那種被婆婆完全掌控的窒息感,也因為有了這個「秘密武器」而稍稍緩解。
我開始仔細規劃私卡里的每一筆錢。
一部分用於孩子的早教班和一些必要的玩具,一部分用來給自己添置幾件像樣的衣服,以及和同事朋友的小聚,維繫職場人脈。
還有一部分,我開始嘗試進行一些低風險的理財,讓錢生錢。
我不想再回到那種伸手要錢、看人臉色的日子了。
我發現,有了經濟上的自主權,我的精神狀態也好了很多。
工作起來更有幹勁,面對婆婆的「關心」也更能沉住氣。
我知道,這只是暫時的平靜,真正的風暴,還在後面。
但至少現在,我有了應對風暴的勇氣和底氣。
03
拿到我的工資卡後,婆婆王秀蘭果然「大展身手」。
她每天早上都會拿著一個小本子,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邊聽著收音機里的養生節目,一邊煞有介事地記錄著家裡的各項開銷。
仿佛她真的成了這個家庭的「財政大臣」。
她對家庭開銷的控制,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嚴苛程度。
早餐從牛奶麵包變成了稀飯饅頭,美其名曰「清淡養胃」。
菜市場買菜,她會為了幾毛錢和攤主爭得面紅耳赤,然後回來向我炫耀她的「戰果」。
我給孩子買的進口益生菌,她會偷偷換成便宜的國產品牌,還振振有詞地說:「都是益生菌,能有什麼區別?都是商家騙人的!」
我的日常用品,比如化妝品和護膚品,更是被她視為「奢侈品」。
「女人要那麼多瓶瓶罐罐幹什麼?清水洗洗不就行了!」她不止一次這樣對我說道,語氣里充滿了不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