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別說了。
我知道，說再多也無濟於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忙得滿頭大汗。
涼菜已經做好，一部分熱菜也炒好了，但我發現，我昨天處理好的那些魚和蝦，竟然還在冰箱裡躺著！
我原本是想等親戚們來了，讓陳陽或者小叔子幫忙殺了魚，然後我再蒸的。
但現在看來，根本沒人會動一下。
我趕緊把魚拿出來，自己動手殺魚。
魚鱗飛濺，腥味瀰漫，我心裡又煩躁又委屈。
這哪裡是壽宴，簡直是給自己找罪受。
中午十二點，親戚們陸陸續續都到齊了。
十多口人，擠滿了客廳。
但餐桌上，除了幾盤涼菜和一些水果，其他都是空蕩蕩的。
「娜娜啊，飯菜還沒好嗎？」婆婆走過來，有些不耐煩地問，「大家可都餓了。」
我看著她，手裡的鍋鏟微微顫抖。
我忙活了一上午，連口水都沒顧上喝，她卻連一句體諒的話都沒有。
「媽，還有幾個熱菜需要現炒，魚也剛殺好，還需要時間。」我儘量平靜地說。
婆婆看了看廚房，又看了看客廳里已經有些騷動的親戚們，臉色有些不好看：「哎呀，怎麼這麼慢啊？你早點準備不就行了？這都幾點了！」
我心裡一陣火大，早點準備？
我昨天晚上就準備到半夜了！
公公也走過來，看著空蕩蕩的餐桌，臉上露出了明顯的失望。
他的生日，桌上卻沒有一碗熱氣騰騰的飯菜。
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羞辱和委屈。
這種情緒，就像一個不斷膨脹的氣球，隨時可能爆炸。
03
時間已經接近中午一點，客廳里的親戚們開始有些不耐煩了。
小孩子更是吵著要吃飯，大人們則竊竊私語，時不時地朝廚房這邊看過來。
我還在廚房裡忙碌著，一個人同時操作著兩個灶台。
一個灶台燉著排骨湯，另一個灶台炒著青菜。
魚剛剛處理好，正準備下鍋清蒸。
我的額頭上布滿了汗珠，身上也沾染了油煙味。
陳陽在一旁幫我切著配菜，他看我臉色不好，小聲問：「娜娜，是不是太累了？要不我出去讓姐她們幫幫忙？」
我搖了搖頭，聲音有些沙啞：「別去了，說了也沒用。你幫我把這盤菜端出去吧。」
陳陽端著一盤炒好的青菜走出廚房。
剛走到客廳，就聽到大姑姐陳芳的聲音：「哎呀，終於有熱菜了！弟妹，快點啊，我們都快餓死了！」
我聽到這話，心裡更不是滋味。
什麼叫「終於有熱菜了」？
我一直在廚房裡忙活，她們卻在客廳里閒聊玩手機，現在倒成了我速度慢了。
婆婆也走過來，看了一眼盤子裡的青菜，皺了皺眉：「怎麼就一個青菜啊？硬菜呢？公公可最愛吃紅燒肉了。」
陳陽有些尷尬地解釋：「媽，紅燒肉還在燉著呢，需要時間。魚也快好了。」
公公也湊過來，看到盤子裡的青菜，臉上雖然帶著笑容，但眼神里的失望卻怎麼也掩飾不住。
他坐回沙發上，輕聲嘆了口氣。
我把一切都看在眼裡，心裡像被針扎一樣。
為了公公的壽宴，我傾盡了全力，但最終，卻換來了親戚們的抱怨和公公的失望。
我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把清蒸魚放進了蒸鍋。
然後又準備炒下一道菜。
這時，我發現冰箱裡原本應該準備好的豬蹄和牛肉，竟然不見了！
我記得昨天晚上，陳陽的父母送過來的食材里，明明有豬蹄和牛肉的。
我當時還特意檢查過，想著可以做一道紅燒豬蹄和一道牛肉。
可現在，怎麼找也找不到了。
我叫來陳陽，問他：「陳陽，你有沒有看到豬蹄和牛肉？」
陳陽也跟著我一起找，翻遍了冰箱的每一個角落，甚至連儲物櫃都找了一遍，結果一無所獲。
「奇怪了，我記得媽昨天說她買的啊。」陳陽也有些疑惑。
我心裡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難道……
我走出廚房，看向客廳里正在閒聊的婆婆和陳芳。
「媽，姐，你們有沒有看到豬蹄和牛肉啊？」我試探性地問。
婆婆聞言，眼神有些閃爍，她支支吾吾地說：「哎呀，豬蹄和牛肉啊？我……我好像昨天送過來的時候，順手放在了冰箱裡了，是不是你沒找到？」
陳芳則直接說：「弟妹，你是不是看錯了？媽昨天就買了雞鴨魚肉，哪有什麼豬蹄牛肉啊？」
我心裡咯噔一下。
我明明記得很清楚！
這時，小叔子陳雷的媳婦趙敏突然插了一句：「哎呀，昨天我們過來的時候，好像看到媽她拿了一大袋東西，說是要帶回家給她家小月補身體的。不會是……」
她的話沒有說完，但所有人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婆婆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陳芳也有些尷尬地低下頭。
我瞬間明白了一切。
原來，婆婆把原本準備給我家公公壽宴用的豬蹄和牛肉，偷偷拿給了小叔子家！
我感到一股無名火直衝腦門。
這不僅僅是食材的問題，更是赤裸裸的偏心和不尊重！
為了自己的小兒子，竟然連老頭子的壽宴都可以隨意剋扣！
我看著空蕩蕩的餐桌，又看向廚房裡還在燉煮的排骨湯和蒸鍋里的魚，我的心裡，充滿了無盡的委屈和憤怒。
此時，客廳里已經有親戚開始抱怨了：「這都幾點了，還沒開飯？早知道就不來了。」
「就是啊，肚子都餓扁了，還以為能吃頓好的呢。」
公公的臉上，失望之色更濃了。
他看著我，眼神裡帶著一絲抱歉，又帶著一絲無奈。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
我告訴自己，今天是公公的壽宴，不能鬧出太大的動靜。
但我的心裡，已經有一團火苗，正在熊熊燃燒。
04
我強忍著怒火，回到廚房，將清蒸魚從蒸鍋里取出，又迅速炒了兩道素菜。
陳陽看著我通紅的眼睛，知道我受了委屈，他緊緊握了握我的手，無聲地安慰我。
「娜娜，你先出去歇會兒吧，我來端菜。」陳陽說。
我搖了搖頭：「不用了，我把這些菜都端出去，然後就趕緊開飯。大家真的餓了。」
我端著魚和兩盤熱菜走出廚房，將它們小心翼翼地擺放在餐桌上。
餐桌上總算有了幾道像樣的菜，但相比於十多個人的胃口，依然顯得杯水車薪。
「哇，終於有魚吃了！」小宇興奮地叫道，拿起筷子就想夾。
「小宇，等一下，等大家到齊了再吃。」公公制止了他。
所有親戚都圍坐到餐桌旁，看著桌上寥寥幾盤菜，眼神中充滿了疑惑和不滿。
婆婆走過來，看到桌上的菜，臉色更難看了。
她拉著我的手，壓低聲音說：「娜娜，怎麼就這麼幾道菜啊？紅燒肉呢？還有……你不是說要做幾個大菜的嗎？」
我看著婆婆虛偽的笑容，再也無法忍受。
我直接把豬蹄和牛肉的事情提了出來：「媽，您是不是把壽宴的豬蹄和牛肉拿去給小叔子家了？我昨天明明看到冰箱裡有，今天怎麼找也找不到了？」
婆婆的笑容僵在臉上，她支支吾吾地說：「哎呀，娜娜，你誤會了。我……我只是看小月最近身體不太好，就……就給她燉了點湯。想著回頭再給你補回來呢。」
「補回來？媽，今天是公公的壽宴！您竟然為了給小叔子家補身體，把壽宴的食材都扣下了？」我聲音有些顫抖，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大姑姐陳芳見狀，趕緊打圓場：「哎呀，弟妹，不就是兩塊肉嘛，至於嗎？媽也是一片好心，再說，咱們家平時吃得也不差。」
「平時吃得不差？」我冷笑一聲，「姐，你每次回來，哪次不是我忙前忙後做飯？你什麼時候進過廚房幫忙？趙敏呢？她又做過什麼？」
我的話像炮彈一樣，瞬間引爆了客廳里的火藥桶。
陳芳的臉漲成了豬肝色，趙敏也臉色大變。
「李娜，你什麼意思？你是在指責我們嗎？」趙敏拍桌而起，「我們是客人！我們是來給爸祝壽的！」
「客人？」我看著她，「你們是陳家的女兒和兒媳！你們不是客人！你們是這個家庭的一分子！可你們為這個家做過什麼？每次都是我一個人在廚房裡忙活，你們卻在客廳里悠閒自在，現在還嫌我菜做得少，做得慢！」
我的情緒徹底失控，多年的委屈和不滿，在這一刻全部爆發出來。
公公看到我們吵起來，趕緊勸道：「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今天是我的生日，別吵架。」
婆婆也趕緊拉住我：「娜娜，你別說了，給爸留點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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