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鋒一轉，直接看向我，眼神里充滿了期待與壓迫：「李明啊，你年薪百萬，又是大公司的老總，你肯定有辦法的。小浩是你親小舅子，你忍心看他結不了婚嗎？你幫幫他，就當幫幫我們這個家！」
我深吸一口氣，儘量保持平靜：「媽，陳浩結婚是喜事，我們肯定會幫忙。但買車這事兒，寶馬5系價格確實不菲，我們家現在也……」
我還沒說完，丈母娘就打斷了我，語氣裡帶著一絲不容置疑：「什麼不菲？你一年賺一百多萬，拿一百萬出來給小浩買輛婚車，那不是輕輕鬆鬆的事嗎？我看你就是不樂意！」
「一百萬？！」我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我以為她頂多讓我出個首付或者二三十萬，沒想到她直接要一百萬！
一百萬，那幾乎是我一年的全部收入！
「是啊，一百萬！」丈母娘理直氣壯地說，「買輛好車，再裝修一下房子，給麗麗買套像樣的首飾，這些加起來，一百萬都不一定夠！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掙錢多，這些都是小錢！」
我的心瞬間涼了半截。
我明白了，在丈母娘眼裡，我的「高薪」已經成了她予取予求的提款機。
03
「媽，這不行。」我終於忍不住，語氣變得堅決，「一百萬不是小數目，我們家也有我們的開銷和規劃。房貸、車貸，還有我們自己的積蓄，都是有用途的。而且，我一年賺一百多萬，並不代表我能隨意拿出一百萬現金。公司發的是年薪，不是一次性到帳，扣除稅費和各種開支，能存下來的錢也有限。」
我儘量耐心地解釋，希望能讓她理解。
然而，丈母娘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什麼叫不行？你女婿年薪百萬，我兒子結婚，問你要點錢怎麼了？你這是瞧不起我們陳家嗎？」丈母娘的聲音陡然拔高，尖銳得刺耳，「你娶了我女兒，就應該把我們家當成自己家！小浩是你小舅子，你幫他不是應該的嗎？」
陳浩和張麗麗坐在旁邊，臉色都有些尷尬，但誰也沒敢開口。
老丈人則低著頭，默默地抽著煙，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我看向陳靜，希望她能說句話，能幫我化解這場僵局。
然而，陳靜只是低著頭，一言不發，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桌布。
她的沉默，讓我心裡一陣發涼。
「媽，一百萬真的太多了。」我試圖再次爭取，「我們可以幫忙出個首付，或者買個二三十萬的車……」
「首付？二三十萬？」丈母娘冷笑一聲，語氣充滿了嘲諷，「李明，你這是打發叫花子呢？你年薪百萬，就給二三十萬？你讓我在親家面前怎麼抬頭？你讓小浩怎麼在麗麗面前做人？」
她越說越激動，聲音也越來越大，幾乎是在咆哮：「我告訴你，這錢你必須出！不然，小浩這婚就結不成！他結不成婚，我就讓你和靜靜也沒好日子過！」
我感到一股怒火直衝腦門。
這已經不是普通的家庭糾紛了，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和道德綁架。
「媽，你別這樣。」陳靜終於開口了，但聲音很輕，帶著一絲疲憊，「小浩的婚事，我們大家可以一起想辦法。但李明他……」
「靜靜，你還幫著他說話？」丈母娘猛地轉頭，惡狠狠地瞪著陳靜，「你是不是被他迷住了心竅？他有錢，他就是不肯給！你看看你弟弟，為了這婚事都快愁白頭了，你這個做姐姐的，一點都不心疼嗎？」
陳靜被罵得臉色發白，低下頭，不再說話。
她的反應，讓我心裡的怒火逐漸被冰冷取代。
我感到一種深深的失望。
每次關鍵時刻，陳靜總是這樣，表面上想幫我，但最終還是妥協於她母親的強勢。
「媽，這事沒得商量。」我直截了當地說，「一百萬，我不可能拿出來。如果陳浩的婚事一定要靠一百萬才能成，那我覺得他可能需要重新考慮他的婚姻了。」
我的話，徹底點燃了丈母娘的怒火。
她猛地站起身，指著我的鼻子，聲嘶力竭地喊道：「好啊，李明，你真是好樣的！你翅膀硬了，就不把我們老兩口放在眼裡了是吧？行！你不給錢是吧？那我就讓你老婆跟你散夥！我看你到時候還怎麼嘚瑟！」
她的話像一把尖刀，狠狠地扎進了我的心臟。
我看向陳靜，希望她能反駁，能維護我們之間的感情，能告訴她母親，她不會跟我分開。
然而，陳靜抬起頭，眼神平靜得讓我感到陌生。
她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怒不可遏的丈母娘，然後，她乾脆利落地吐出三個字：
「散就散。」
04
這三個字，像一道晴天霹靂，在我耳邊炸響。
我瞬間僵住了，大腦一片空白。
我以為我聽錯了，或者她在說氣話。
然而，陳靜的表情是那麼平靜，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漠。
「陳靜，你……你說什麼？」我顫抖著聲音問，不敢相信這是從我妻子口中說出的話。
丈母娘卻像得了聖旨一般，立刻趾高氣揚起來：「聽到了吧！李明，你以為你算老幾？我女兒不是非你不可！你掙點錢就了不起了？你連我兒子結婚這點錢都不肯出，你還配做我女婿嗎？！」
陳浩和張麗麗也驚呆了，他們大概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
老丈人依舊低著頭，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我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腦門，渾身冰涼。
我無法接受，我深愛的妻子，竟然會為了她弟弟的婚車，而說出「散就散」這樣的話。
難道在我們三年的婚姻里，我所付出的一切，都抵不過那一百萬嗎？
「陳靜，你告訴我，你真的要跟我散嗎？」我死死盯著她，試圖從她的眼神中找到一絲玩笑或者悔意。
陳靜的眼神依舊平靜，甚至有些空洞。
她沒有看我，也沒有看她母親，只是望著窗外，輕聲重複了一遍：「散就散吧。」
我的心，在那一刻徹底沉入了谷底。
一種巨大的絕望和背叛感將我吞噬。
我感到自己的尊嚴被踐踏，感情被玩弄。
我為這個家付出了這麼多，最終卻換來了這樣的結果。
「好，好一個『散就散』！」我氣得渾身發抖，胸口像被堵了一塊大石頭，呼吸都變得困難，「陳靜，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我李明，從來沒想過你會是這種人！」
我猛地站起身，拿起車鑰匙，頭也不回地衝出了家門。
我不想再待下去，一秒鐘都不想。
我需要冷靜，我需要好好想想，我們這段婚姻，到底算什麼。
我在車裡漫無目的地開著，夜色越來越深，城市的霓虹燈在我眼中變得模糊而刺眼。
我回想著我們從相識到相愛，從步入婚姻殿堂到如今的決裂，每一步都歷歷在目。
我曾以為我們是靈魂伴侶，是彼此最堅實的依靠。
可現在，一切都成了笑話。
我心裡充滿了疑問，無數個「為什麼」在我腦海中盤旋。
為什麼陳靜會變得如此陌生？
為什麼她會如此輕易地說出「散就散」？
難道她真的不在乎我們的感情，不在乎我們的家嗎？
或者，她一直都是這樣的人，只是我被愛情蒙蔽了雙眼，從未看清她的真面目？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和迷茫。
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接下來的生活，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面對丈母娘，面對這個曾經我深愛的家庭。
第二天一早，我回到家。
家裡一片狼藉，丈母娘和陳浩他們已經離開了。
陳靜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眼神呆滯，似乎一夜未眠。
我們之間，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空氣中瀰漫著壓抑和絕望。
「你真的決定了嗎？」我打破了沉默，聲音沙啞得不像我自己的。
陳靜沒有抬頭，只是輕聲說：「我媽說得對，你年薪百萬，不肯給小浩買車，就是看不起我們家。」
我的心又是一陣抽痛。
她竟然還拿丈母娘的話來堵我。
我看著她，仿佛第一次認識她。
我曾以為我們有共同的價值觀，共同的生活目標，但現在看來，這只是我的一廂情願。
「所以，你真的要為了你弟弟的一輛婚車，為了你媽的這些無理要求，放棄我們的婚姻？」我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不讓聲音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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