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轉世後忘了我完整後續

2025-11-17     燕晶伊     反饋

每多說一句,他胸口的血就噴涌得更多了。

連解開衣裳的手都在顫抖。

那寬闊的胸膛橫亘著數道疤痕,皆是用心頭血畫招魂陣時留下的。

最新的那個傷口,由我親手創下。

他撫摸片刻,終究沒有用術法治癒。

「如果這樣能讓昭昭開心些,捅我多少刀都行。」

可我已經不會有這種情緒了啊。

等他意識到我不對勁,已是半月之後。

宮裡搭台唱戲,他請了最有名的戲班子,戲本子也特意照我以前口味編排,滑稽有趣。

後宮的嬪妃們紛紛掩面笑了,侍衛也忍不住揚起唇。

赫連璟時不時看向我,整整兩個時辰,我沒有一絲表情。

散台後,我頭一個起身離開。

赫連璟緊隨其後跟著我。

無人敢出聲。

一個宮女突然撲了上來,用茶水潑我。

「都怪你,害死了我們娘娘。」

赫連璟大怒,踹開宮女,捧起我的臉,細緻地擦去茶水。

擦著擦著,他愣怔了。

因為他發現,即使是這種時刻,我也毫無波瀾。

沒有憤怒,沒有委屈……

我淡淡地推開他,扶起這個宮女。

看清她的臉時,我認出來了。

她是姜采依的貼身大宮女,曾給過我一塊海棠糕。

15

姜采依快死了。

她的病每日都需大量昂貴藥材續命,可赫連璟遷怒於她,早就停了她的藥。

我掀簾進去,見她形銷骨立。

美人垂死,便只剩淒涼了。

「我記得,你的病即使停藥也可以再撐了一年半載。」

她勉強睜開眼皮,看見我,笑了,仿佛吊著這最後一口氣只為等我。

「我服下了相思引。」

相思引,名字好聽,實為劇毒。

我不解,見她消瘦的手臂從被下伸出來,便走去握住。

她忍著咳嗽的慾望問我:

「你怨恨過我嗎?」

我搖頭。

她的生平我再清楚不過。

從小被家裡戲稱為藥罐子、吞金獸。

十五歲為了活命攀上鎮西侯。

婚後兩年小產三次,因失去生育能力被休棄。

而後又為不斷了藥材,被迫做了廢太子一年沒名沒分的外室。

太子妃找上門大鬧一場,讓她聲名狼藉。

直至赫連璟成為太子,她的日子才好過起來。

她是個苦命的女子。

總有人罵她是狐狸精。

可是,狐狸很可愛。

所以,她也可愛。

得到我的回答,她終於鬆了口氣,放下心頭一樁大事。

「我欠你良多,心中常難忘懷,若你願意,來世,我們做朋友……」

「好。」

我輕輕應下。

良久,那隻手冷了。

窗外下起皚皚大雪。

推開門便見國師裴衍在門口久久佇立,半身染雪。

赫連璟撐傘在雪中等我。

他曾經愛過的女人死了,竟沒進去看上一眼。

赫連璟以為我會罵他。

可我只是沉默地與他擦肩而過。

傘落在了雪地里。

他用極其無力的聲音說:

「昭昭,我寧願你恨我。」

16

赫連璟越來越不安,將婚禮提前到三日後。

景國的內亂擾得他心力交瘁。

有時,半夜醒來,我就看見他坐在床頭,靜靜地看我,不知在想什麼。

我從不問,他也從不說。

穿上嫁衣的那一日,宮女告訴我,這件嫁衣的袖擺和衣襟處皆是赫連宸親手繡的。

當初我也央求他繡過這兩個地方。

他心裡只想著設局殺我,何曾理會這些。

錯位的情意沒人稀罕。

或許從一開始就錯了。

禮樂起,他牽著我走進禮堂,欣喜的笑容絲毫看不出有傷在身。

「昭昭,無論生死,我都不會放手。」

對拜時,他這樣說道。

我淺淺應了句。

「是嗎?」

東南方鳴鏑響徹。

那是赫連璟關押妖物的地方。

他臉大變,剛走了幾步。

朝臣中便有許多隱藏了許久的刺客衝出。

連禁軍都有一半叛變。

赫連璟一向自負高傲,處變不驚地把我拉到身後。

「昭昭別怕,我會護你,你……」

他話沒能說完,因為我將三枚滅魂針釘入了他的胸膛。

這比凡人的劍好使許多。

赫連璟極其緩慢地轉頭看我,嘴角沾滿鮮血,忽地,悲愴地笑了:

「你真狠心。」

我眼皮跳了跳,手下用力,釘進心口最深處。

他能以合歡印禁錮我,我自然也能用心血煉製出的滅魂釘對付他。

看見我掌心流淌的妖力,和站在一片混亂中紋絲不動的裴衍,赫連璟頓時明白一切。

「你們竟都背棄了我,為何?為何?父皇憎惡我,母妃棄我而去,連昭昭你也不要我……」

他不肯倒下,雙手掐上了我的脖頸,雙眼涌動著瘋狂的猩紅。

「即使是死,我也不想放手。」

17

我以妖氣化掌,震碎他五臟六腑。

可那雙手便像要長在我頸間似的,絲毫不肯松。

末了,他卻又鬆開手,靠著柱子癱了下去,自嘲而絕望地笑了。

「我對你,從始至終都下不去手。

「你獨愛阿漓,為何就不能愛我赫連璟呢?」

我只回了一句:

「因為,你只是一個有他記憶的怪物。」

他咬著牙,唇齒間溢出許多的血,以及痛苦的嗚咽。

我起身,再也沒看他一眼。

裴衍持劍走過來,挑斷他經脈,問:

「你可曾記得,瀟城之戰中,彈盡糧絕時,你為了救一餓暈的副將,搶走一對老夫婦的食物,致使他們餓死?」

沒有得到任何應答。

裴衍的目光一寸寸冷了下去。

「呵,罷了,你許是早就忘了。你們這些上位者從不在乎我們螻蟻,總有那麼多藉口,家國,大義,卻連自己的一根手指都捨不得切下來。」

直至我走到殿外,才聽見赫連璟聲嘶力竭地喊了句:

「昭昭,來生我一定會先找到你,讓你只愛我。」

哪裡還有來生?

裴衍對他恨之入骨,只會折磨他一番後讓他魂飛魄散。

至於我,歸途在青丘。

雪落在臉上,我抹去眼角下的水。

薛將軍大獲全勝,縱馬踏進皇城。

看見我,他不疾不徐地打量了一會兒,朗聲笑道:

「你就是那個禍國殃民的狐妖皇后?要不要考慮跟著我?」

我見他和姥姥的面容有三分相似,便忍了這番輕佻的言論。

「世間男子常常異化女子,將罪責推給妖孽,恰如妲己之於紂王,褒姒之於周幽王,好似這樣就能掩飾那些帝王的暴戾和失職。可我們狐妖分明是最至情至性的,將軍若真喜歡我,倒不如在史書中留下一筆,為我們正名。」

他原本支頤著身子,聽了我這話倒直起了腰背,停下把玩銀刃的手,朝我頷首道:

「好,我答應你。」

說完,他握住我拂在空中的一縷髮絲。

「不過我是認真的。若十年之內,你願來尋我,我許你皇后之位。」

我覺著,這些凡間的男子大多有病。

赫連璟囚我,妄想這樣便能讓我愛上他。

薛將軍以皇后之位誘我,可我是狐妖,怎會貪人間金銀浮利?

「若我沒猜錯,將軍和裴衍原本是想殺我的吧?」

薛將軍笑容僵住。

被我說對了。

他們怎會放任我這麼一個危險的女妖活著。

青丘素來不對人類動手,只能吃啞巴虧。

姜采依用一碗相思引,讓愛慕她的裴衍饒了我性命。

正說著,裴衍拿著凈魂瓶追了過來,問我:

「她死前,可有給我留過什麼話?」

我誠實地回答:

「沒有,你又沒為她做過什麼,憑什麼要給你留話。」

他臉色煞白,攥著凈魂瓶的指尖隱隱發白。

瓶中裝著赫連璟的魂魄,或許也是阿漓的。

我能感受到赫連璟正在瓶中看我, 而後目光又落在旁邊的樹下。

那裡躺著之前他執意塞給我木偶小人。

其實我不知他為何非要給我做這個。

看了一會兒, 我突然想起來。

我和他初次見面時便拿著這樣一對木偶人。

當時他還在冷宮, 忍辱負重, 雪夜冷得瑟瑟發抖。

我從樹上跳下來,把木偶人塞給他, 說:

「我施了暖火術,你抱著它們可以取暖哦。」

他定定地看了我許久。

後來那木偶人去哪了呢?

好似是他誤以為我要傷害姜采依, 把木偶人扔進了池中。

我在池中尋了一整夜都沒找到。

這般想著, 我撿起這對木偶小人, 在赫連璟帶著最後一絲期待的目光中,扔進了浮著碎冰的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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