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問歸期完整後續

2025-11-26     燕晶伊     反饋

可惜,現在已經遲了。

有同事來催我了。

我對著話筒說:「顧青峰,我現在很忙,等回家再說,行嗎。」

「不行!」他像是預感到要失去我一樣,「你告訴我,研究院為什麼突然給你發了兩千塊的獎金?你究竟,做了什麼?」

「就這樣吧,我真的很急。」

「你不方便請假是嗎?那我去找你!我去找劉院長,讓他特批給你假,只要一會兒,領結婚證用不了多久的。」

看看,他知道領結婚證用不了多久。

可他,卻一次次以工作忙沒時間的藉口,推遲領證的時間。

他遲遲不願成為我的丈夫。

可這次,他再也沒機會了。

15

胸帶紅花,握拳宣誓。

我隨其他組員一起上了大客車。

出發時。

我在大門口見到了顧青峰的身影。

他不知道我在車上,正在跟門衛糾纏。

我沖他的背影揮了揮手。

顧青峰,再見。

不,是不知何時,我們才會再相見。

……

上一世,我曾為沒生下自己的孩子而懊惱一生。

可這次,我隨科研組去了封閉基地。

在那裡,我心裡不再有兒女情長,那些研究項目就是我的骨肉。

它像孩子一樣,從牙牙學語到茁壯成長。

我將自己全部的心血都投入了進去。

漸漸地,思念顧青峰的次數越來越少。

甚至到最後,他的臉在我腦中已經開始模糊了。

因為這個科研項目是絕對機密的,所以,所有科研人員的家屬都不知道我們具體去了哪裡,在做什麼。

為了安撫他們。

研究院允許家屬每年給我們寫一封信。

而我的家書,是由顧青峰寫來的。

第一年,他向我承認錯誤,說自己是個拎不清的未婚夫。

第二年,他對我噓寒問暖,說顧家二老因為想念我,身體越來越差。

第三年,他說他會等我回來。

第四年。

我沒收到他的信。

但我同事的妹妹是棉紡廠的。

她在給同事的信上提到,顧青峰跟白巧如結婚了。

我沒有感到意外。

因為我一直以為,在我剛離開顧青峰的時候,他們就會走到一起。

如今這個時間點,已經比我想像的,要晚得多了。

16

幾度春秋過後,在全體人員的共同努力下,我們攻克難題,提前結束了任務。

這時,距離我們出征,已經整整過去了八年。

從基地出來後,一行十幾人回到了研究所。

那裡,迎著我們的是鮮花和掌聲。

此時,我已經是教授級別。

不日到京市,我會升職為最年輕的院士。

研究院的座談結束後,幾個要好的同事,相約去了飯店。

八年與世隔絕,基地的伙食雖然很科學很營養。

但總是缺了些外面的煙火氣。

我們去了一家這幾年爆火的酒樓。

正研究著菜單,我的身上突然被人潑了盞熱茶。

回頭一看,竟然是白巧如。

來酒店前,我聽劉院長粗略給我講了顧青峰的事。

我離開的第四年,顧青峰酒後沒管住自己,跟白巧如滾到了一張床上。

不久,白巧如就懷孕了。

顧青峰開始要讓她去做掉,但白巧如直接找上了顧父顧母。

二老年紀大了,想抱孫子的心蠢蠢欲動。

後來顧母以死相逼,顧青峰只好娶了白巧如。

雖說這個孩子比上一世早了很多年,但也同樣是個男孩兒。

這一點,倒是彌補了顧青峰很多遺憾。

可他們的日子卻並不好過。

上有兩位體弱多病的老人,下有兩個需要培養的孩子。

白巧如又沒有工作,家裡很快捉襟見肘。

而白巧如自從生了兒子後,便不允許顧青峰給父母寄生活費。

這夫妻倆因為錢,兩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

氣急了動刀動斧頭,都已經成了街頭巷尾最大的笑話了。

後來,顧青峰仗著自己是棉紡廠的廠長,給白巧如弄進去做了紡織女工。

可是,從去年開始,棉紡廠營業利潤大幅下滑,大批女工下崗。

白巧如整天混,頭一批的下崗名單里就有她。

聽說她下崗後去飯店做服務員了。

可我沒想到,回來的第一頓飯,就遇上了她。

17

顯然,白巧如已經認出了我。

才故意潑的我。

照比八年前,她老了不少。

皮膚也黑了,粗糙了。

「哎喲,對不起啊客人,沒燙壞您吧?」

她還如從前一樣,說著最愧疚的話,搭配的卻是最得意的表情。

可我卻不是從前的宋子君了。

八年沒日沒夜的鑽研,最後取得成功的那一刻,國事重於家事這句話,已經刻在了我的骨子裡。

我現在心心念念的,只有我的科研項目是否能成功。

我的祖國是否能強大。

我沖她笑了笑,道了聲無礙,自己去衛生間整理。

卻不料,她再次跟了上來。

她倚著牆,上下打量著我。

「宋子君,你還回來幹什麼?

「看看你跟個土包子似的,以為顧青峰還會看上你嗎?」

從基地出來,我們沒時間去買衣服。

身上穿的還是八年前的款式,早就過時了。

也難怪白巧如會罵我是土包子。

我拿毛巾擦拭著衣襟:「白女士,您想多了,我回到這裡,是為了工作,不是為了顧青峰。」

白巧如聽到我叫她白女士,愣了下。

很快,她調整神色,撇了撇嘴。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你走的時候,故意把照片放在照相館,不就是想讓他念著你嗎?」

我這才想起來,那年臨走前,我拍了張照片,想留住自己那時的樣貌。

說好了臨出發前一天可以取出來。

沒想到照相館洗照片的設備壞了。

所以我走的時候,照片沒拿出來。

原來,那個老闆一直等我等不到,就給掛出來了。

正巧被顧青峰看到,就去找人家,說是他未婚妻的照片,給拿回了家裡。

我洗了洗手。

「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等我有時間,會派人去取回來的。」

她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

「我告訴你,我跟顧青峰結婚了,兒子都生了,你少打歪主意。」

「放心,我不會親自出面的。」

可是,我取照片的過程,卻並不順利。

派去的人說,顧青峰不肯將照片交給他們。

還說必須見到我本人,才可以。

幾個徒弟很無奈,告訴顧青峰:「可是,我們宋院士很忙的,她現在人在京市,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據說,聽聞「宋院士」這三個字,顧青峰怔愣了好久。

18

我沒想到,顧青峰會找我找到京市來。

見到他的時候,已經又過去了一年多。

正是春夏之交的季節,他卻穿著一件毛衣。

確切地說,是毛坎肩。

我想起來,那是我從前給他織的。

因為走得匆忙,沒有織完。

沒想到,他不但留著,還穿成這樣來找我了。

我工作很忙,只留出半個小時給他。

他看著我,灼灼的眼神仿佛要把我的臉燙出個洞。

他指了指我身上紅色的襯衫:「子君,你白了很多,穿紅色很好看。」

本能地,我想起那個冬天,他說我黑,戴紅色的圍巾並不好看。

他也想到了,搓了搓手,從隨身的書包里掏出了一條漂亮的絲巾。

「子君,我還欠你一條圍巾呢,這個,送給你。」

我大方地接過,讚賞幾句。

又問他有沒有將我的照片帶過來。

他不舍地將那張帶著相框的六寸照片拿給了我。

我看了一眼。

那時候好年輕。

可惜,花兒一樣的年紀,眼神里卻帶著淡淡的哀傷。

所以,儘管眼角已經有了細紋,我還是喜歡現在熱烈又明媚的自己。

19

顧青峰是來向我借錢的。

這一年多的時間,棉紡廠倒閉了。

我回想了一下。

的確,上一世,他的身份地位,也是在這一年一落千丈的。

他嘆了口氣:「家裡好多張嘴等著吃飯,我實在是找不到別人幫忙了。」

原來,當初我走後,因為他跟白巧如搞到了一起,很多兄弟都覺得他人品不行。

加上白巧如不給他零花錢,漸漸地, 大家就疏遠了他。

顧青峰說,不知為什麼, 冥冥中他就覺得,他如果下海經商, 一定前途無量。

所以,他想跟我借一筆啟動資金。

我很無奈:「我的工資雖然高, 但也拿不出那麼多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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