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本文所用素材源於網際網路，部分圖片非真實圖像，僅用於敘事呈現，請知悉。
「姐，二十六萬？」弟媳林薇薇捏著紅封的一角，指尖塗著鮮紅的蔻丹，像剛掐過什麼似的。她沒打開，只是掂了掂，嘴角就扯出個要笑不笑的弧度，聲音不大，卻足夠讓臨近幾桌的親戚支棱起耳朵。「這數目……可真夠吉利的。」滿桌的喧鬧像是被掐住了脖子，陡然安靜下來。我看著她那雙畫得精緻的眼睛，裡面沒有一點新娘子該有的羞怯和喜悅，只有冰碴子似的打量。弟弟站在她旁邊，一張臉漲得通紅，嘴唇動了動，卻沒發出聲音。我心頭那股火，蹭地就頂到了天靈蓋。這哪兒是嫌禮金少，這是要當著所有人的面，給我這個當姐姐的下馬威。行，你想玩，我奉陪到底。
01
我叫蘇念，活了三十多年，頭一回在親弟弟的婚宴上，體會到了什麼叫血液倒流。酒店宴會廳里燈火通明，水晶吊燈晃得人眼花，空氣里混著酒菜香水和某種虛偽的熱鬧。我包的那個二十六萬的紅包，厚厚實實的一沓，是我熬了不知多少個通宵，一筆一筆畫設計圖掙來的。我總覺得，弟弟蘇陽結婚，我這個做姐姐的，得出份厚禮，撐足場面。可我怎麼也沒想到，這份心意，到了新娘子林薇薇手裡，成了她借題發揮的工具。
林薇薇是我們本地人，家裡做點小生意，模樣是頂漂亮的，就是身上總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勁兒，好像全世界都欠她的。弟弟被她迷得神魂顛倒，認識不到半年就死活要結婚。為這婚事，我媽沒少操心，彩禮、房子、車子，林家提的要求一茬接一茬，我們家幾乎掏空了家底。我勸過蘇陽，再處處看，可他那會兒根本聽不進話，鐵了心要娶。我看著弟弟那副非卿不娶的架勢，也只能把擔心咽回肚子裡，儘量在錢物上支持。
婚宴設在市裡還算不錯的酒店，排場不小。林家來的親戚多，個個穿戴講究，眼神裡帶著審視。我們蘇家這邊，多是本分的老實人，坐在席面上顯得有些拘謹。我早早到了，幫著父母招呼客人，忙前忙後，腳不沾地，就想著把這樁大事順順噹噹地辦完。敬酒的時候，我看著蘇陽，他穿著西裝，臉上是壓抑不住的興奮和緊張，看向林薇薇的眼神里全是光。那一刻，我覺得，只要弟弟幸福，我這點辛苦也算值了。
敬酒到我們主桌，按規矩，我這當姐姐的要給新人紅包。我笑著把那個沉甸甸的紅封遞過去，說了幾句祝福的話。蘇陽接過，眼圈有點紅，低聲說：「姐，謝謝你。」可紅包轉到了林薇薇手上，氣氛就變了。她沒像其他人那樣客氣推讓，也沒立刻收起來，而是就那麼捏著，上下掂量了幾下，然後抬起眼，目光像小刷子一樣在我身上掃過，停在我臉上。
「姐，」她開口了，聲音帶著一種刻意的甜膩，「這紅包……挺實在啊。」她頓了頓，周圍幾桌的聲音不自覺地低了下去。我臉上的笑有點僵，但還是維持著：「一點心意，祝你們和和美美。」林薇薇嘴角一彎，那笑容卻未達眼底：「二十六萬？這數字……聽著是不錯，六六大順嘛。就是不知道，姐是覺得我和蘇陽的婚事，就值這個數？」這話像顆冷水滴進了滾油鍋，刺啦一聲，我感覺我媽在我旁邊猛地吸了口氣。蘇陽扯了扯林薇薇的胳膊，低聲說：「薇薇，你說什麼呢！」林薇薇甩開他的手，聲音反而拔高了些：「我怎麼不能說了？蘇陽，你看看我堂姐出嫁，她姐姐給了多少？五十萬！還是直接打卡的！咱家是比不上人家富貴，可這二十六萬……傳出去，還以為我們林家姑娘多不值錢呢！」
我腦子裡嗡的一聲，血直往臉上沖。我辛苦賺來的錢，真心實意包的紅包，在她嘴裡倒成了侮辱她的工具？我看著她那張因為激動而微微泛紅、更顯嬌艷的臉，再看看旁邊低著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的蘇陽，一股無法形容的悲涼和憤怒交織著湧上來。這哪裡是嫌錢少，這分明是借著我立的這個「姐姐」的靶子，炫耀她林家的威風，順便敲打我們蘇家，以後得把她當菩薩供起來。
席面上的空氣徹底凝固了。雙方親戚都停下了筷子，表情各異，有驚訝的，有看熱鬧的，也有面露不滿的。我爸媽臉色鐵青，我媽嘴唇哆嗦著，想說什麼又被我爸按住了手。林薇薇那邊幾個年輕的伴娘和親戚，卻交換著眼神，帶著點看好戲的意味。我站在那裡，感覺所有的目光都像針一樣扎在我身上。我辛苦維持的體面，我們蘇家的臉面，在這一刻，被這個新進門的弟媳，輕飄飄幾句話，撕了個粉碎。
我不能發作。今天是婚禮，那麼多親戚朋友看著。我要是當場跟她吵起來，最難做的是蘇陽，最丟人的是我們蘇家。我強壓下喉嚨口的腥甜，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薇薇，你誤會了，姐沒那個意思。這就是姐的一點心意，多少都是個祝福。」我試圖把話圓回來，想把這場尷尬遮掩過去。可林薇薇顯然不打算就這麼算了。她大概以為我軟弱可欺，氣勢更盛，把紅包往桌上一放，發出不大不小「啪」的一聲：「心意？姐，你這心意可真夠重的。重得都快把我壓垮了。蘇陽，你說，這錢咱們能要嗎？」
蘇陽猛地抬起頭，看看我，又看看林薇薇，額頭上青筋都爆出來了，他張了張嘴，卻只是一個字都沒說出來。他那副窩囊的樣子，像一把鈍刀子，狠狠割著我的心。我這些年為這個家、為他的付出，仿佛都成了笑話。就在這死一般的寂靜里，就在林薇薇那帶著挑釁和得意的目光中，我心底某個一直緊繃著的東西，咔嚓一聲，斷了。去他媽的體面，去他媽的忍讓！
02
我深吸了一口氣，那口氣帶著酒店空調的冷氣和酒菜的油膩味，直灌進肺里，卻奇異地讓我沸騰的血液冷卻了幾分。我環視了一圈桌上眾人的表情，我爸媽的屈辱，蘇陽的無措，林家親戚的倨傲，還有那些遠處不明所以、伸著脖子張望的賓客。行，林薇薇，你不是要場面嗎？你不是嫌錢少嗎？我今天就給你個更大的場面，讓你這輩子都忘不了。
我往前走了一步，站到了稍微空曠一點的地方，確保自己的聲音能讓更多人聽到。我甚至還能扯動臉上的肌肉，露出一個堪稱平靜的微笑。這個笑大概和我此刻的心情形成了詭異的反差，因為我看到林薇薇眼底閃過一絲詫異。我清了清嗓子，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地穿透了這片詭異的安靜：「薇薇，你說得對，二十六萬，是太少了。」這話一出，不光林薇薇愣住了，連蘇陽都愕然地看著我。我爸媽更是急得直給我使眼色。
我不管他們，繼續用那種平穩的，甚至帶著點笑意的語調說：「是我這個當姐姐的考慮不周。光想著數字吉利，沒想著配不配得上你林大小姐的身份。」林薇薇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但隨即又被更強的惱怒取代，她大概以為我在說反話諷刺她。她哼了一聲：「姐，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有用，當然有用。」我打斷她，目光從她臉上移開，緩緩掃過在場的每一位賓客，特別是那些剛才跟著起鬨的林家年輕人，「今天是我弟弟蘇陽的大喜日子。我這個做姐姐的，最大的心愿就是他以後的日子能過得順心、幸福。」
我的聲音略微提高了一些，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鄭重：「所以，在這裡，我當著所有親朋好友的面，重新表個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著我的下文。林薇薇的下巴微微抬起，似乎等著我宣布追加禮金，挽回她的面子。我看著她那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心底最後一點猶豫也消失了。我一字一頓，清晰地說道：「今天，誰要是有本事，能給我弟弟蘇陽，換個明白事理、知道好歹的媳婦兒……」我故意停頓了一下，感受著全場那種幾乎要凝固的寂靜，以及林薇薇瞬間變得慘白的臉。
然後，我微笑著，擲地有聲地拋出了後半句：「那我蘇念，當場就把禮金翻倍！五十二萬，一分不少，立刻兌現！」死寂。比剛才更徹底的死寂。時間仿佛停滯了幾秒。然後，像是一塊巨石砸進了水面，轟然一下，整個宴會廳炸開了鍋！驚呼聲、抽氣聲、議論聲、甚至還有不小心碰倒酒杯的碎裂聲，交織在一起，亂成一團。我爸媽徹底傻了，張著嘴看著我，像是不認識我一樣。蘇陽更是如遭雷擊，呆立在原地，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看看我，又看看身邊已經渾身發抖、面目扭曲的林薇薇。
林薇薇臉上的血色褪得乾乾淨淨，那雙剛才還盛滿挑釁的眼睛，此刻只剩下難以置信的震驚和滔天的怒火。她指著我，尖利的聲音破了音：「蘇念！你……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平靜地看著她，甚至覺得有點可笑。這就受不了了？剛才那股盛氣凌人的勁兒呢？我微微歪頭，語氣輕描淡寫：「我沒胡說啊，弟妹。你不是嫌二十六萬少嗎？我給你機會，讓你看看，換個媳婦，值不值五十二萬。」
「你……你混蛋！」林薇薇氣得渾身發抖，眼淚瞬間涌了上來，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她猛地轉向蘇陽，帶著哭腔尖叫：「蘇陽！你就看著她這麼欺負我？！這婚你還結不結了！」蘇陽像是被這一聲尖叫喚回了魂，他看看歇斯底里的林薇薇，又看看面無表情的我，臉上是極度的痛苦和掙扎。他張了張嘴，聲音嘶啞：「姐……你……你何必呢……」 「我何必？」我看著他，心裡一陣發冷，「蘇陽，你問問她，她剛才又是何必？非要在今天，當著所有人的面，把我們蘇家的臉踩在腳下，她就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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