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四年，我每月雷打不動地給女兒李娜轉帳 4800 元。
這筆錢，是我退休金的大半，也是我對她無聲的愛與支持。
中秋節臨近，我想著去女兒家團圓，親手給她做幾道拿手菜，享受天倫之樂。
電話撥通，我滿心歡喜地提出這個想法，可女兒的回應卻像一盆冰水兜頭澆下：「媽，您就別來了，別來添亂了行不行？」「添亂」這兩個字，像刀子一樣扎進我心口。
我愣在原地，手中的電話滑落在地，破碎的聲音像極了我此刻的心。
我無法理解，我掏心掏肺付出了四年，卻換來女兒如此冰冷的拒絕。
難道，我在她眼裡，真的只是個會「添亂」的老人嗎？
01
我叫王蘭，今年六十歲，退休已經四年了。
從教三十載，桃李滿天下，可我最牽掛的，永遠是我的女兒李娜。
退休前，我每天忙得腳不沾地，除了教學，還要操持家務，照顧丈夫張偉。
唯一的盼頭，就是等退休後，能有更多時間陪伴女兒，享受含飴弄孫的晚年生活。
女兒李娜是我的獨生女，從小到大，我把所有的愛都傾注在她身上。
她聰明伶俐，卻也有些內向敏感。
我總擔心她會受委屈，所以從小到大，我幾乎滿足了她所有的要求。
大學畢業後，李娜留在了大城市工作，結婚生子，有了自己的小家庭。
女婿小陳是個老實巴交的孩子，工作穩定，但收入不算太高。
退休後，我和老伴張偉的退休金加起來，日子過得還算寬裕。
可我心裡總覺得，女兒在大城市打拚不容易，房貸、車貸、孩子的教育費，哪一樣不是沉重的負擔？
我心疼她，又怕直接給她錢會傷了她的自尊，所以想了一個「曲線救國」的辦法。
每月發退休金的第二天，我都會準時給李娜的銀行卡轉帳 4800 元。
這個數字，是我精心計算過的。
它不是一個整數，不會顯得過於刻意，但又足夠幫襯她不少。
我告訴她，這錢是讓她給外孫買點好吃的，買點新衣服，或者補貼一下家用。
李娜每次都會在微信上回我一個「謝謝媽媽」的表情，偶爾會打個電話過來，聲音聽起來也總是疲憊中帶著一絲感激。
剛開始，老伴張偉有些不理解。
他覺得我們辛苦了一輩子，好不容易退休了，應該好好享受生活，到處走走看看。
把大半的退休金都給了女兒，我們自己的日子也會過得緊巴巴的。
「老伴兒，我們省吃儉用慣了，也花不了多少錢。娜娜在大城市不容易，我們能幫襯一點是一點。」我總是這樣說服他。
張偉雖然嘴上不說，但我也知道他心裡有些嘀咕。
不過，他是個疼我的人，看我心意已決，也就隨我去了。
他只是叮囑我：「你可別把錢都掏空了，自己留點養老錢。萬一有個什麼急事，也別指望娜娜。」
我當時聽了，心裡還有些不樂意。
我覺得張偉把女兒想得太壞了。
娜娜怎麼會不孝順呢？
她只是工作忙，壓力大。
等她緩過來了，一定會好好孝順我們的。
這四年里，每月 4800 元的轉帳，從未間斷。
這筆錢，對我來說，不僅僅是金錢，更是我作為母親對女兒綿延不絕的愛。
我幻想著，這筆錢能減輕女兒的負擔，讓她在城市裡過得更體面，也能讓她感受到來自父母的溫暖和支持。
我以為，這份無聲的付出，會換來女兒的理解和依戀。
我很少主動去女兒家，怕打擾她的生活，也怕她覺得我不合時宜。
每次都是李娜主動邀請，我才會過去小住幾天。
可即便如此，她邀請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外孫也漸漸長大了，每次視頻電話，他都顯得有些生疏，不再像小時候那樣黏我。
我心裡有些失落，但總是安慰自己，孩子大了，有自己的生活圈子，很正常。
我把所有的期待，都寄托在了即將到來的中秋節。
中秋是團圓的節日，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月餅，賞明月，這才是最溫馨的畫面。
我提前半個月就開始準備了。
我親手縫製了兩套純棉的居家服，一套給李娜，一套給外孫。
我還特意去農村老家，託人買了土雞蛋和新鮮的蔬菜，準備帶過去給他們嘗嘗鮮。
我還提前預定了火車票，計算著時間，爭取能在中秋前一天抵達。
我甚至提前想好了要給李娜做什麼菜，紅燒肉、清蒸魚、還有她小時候最愛喝的排骨湯。
我幻想著，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外孫吃著我做的菜，天真爛漫地講著學校里的趣事。
李娜和女婿則在一旁，微笑著看著我，感謝我為他們付出的一切。
我沉浸在這樣的美好幻想中，覺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直到我撥通了女兒的電話，說出我準備去她家過中秋的想法。
「媽，您就別來了，別來添亂了行不行？」女兒冰冷而不耐煩的聲音，像一記重錘，狠狠地砸碎了我所有的美好幻想。
我愣在原地，手中的電話滑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我的心，也跟著碎了一地。
02
女兒那句「別來添亂」，像魔咒一樣在我腦海中盤旋。
我呆坐在沙發上，眼淚無聲地流淌。
老伴張偉聽到動靜，從廚房裡出來，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樣子，連忙走過來。
「怎麼了老伴兒？娜娜跟你說什麼了？」他關切地問。
我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張偉拿起地上的手機，看到螢幕上還顯示著李娜的號碼，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娜娜又說什麼了？」他的語氣裡帶著一絲無奈，也有一絲預料之中的平靜。
我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她說……她說讓我別去添亂……她嫌棄我……她嫌棄我！」
張偉嘆了口氣，輕輕拍著我的背：「別哭了，孩子大了，翅膀硬了，有些話聽聽就算了。」
「可我每個月都給她轉帳 4800 塊啊！整整四年了！我把大半的退休金都給她了！我以為我是在幫她，我以為她會感激我，她怎麼能說我添亂呢？」我哭得更厲害了，心中的委屈和不解像潮水般將我淹沒。
張偉沉默了，他或許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我。
他只是默默地遞給我紙巾，然後坐在我身邊，陪著我。
那天晚上，我徹夜未眠。
腦海中不斷回放著女兒的聲音，以及她那些不耐煩的語氣。
我開始回想這四年里，我們母女之間的每一次互動。
除了每月的轉帳，我還會時不時地給李娜寄去一些家鄉特產，或者她小時候愛吃的零食。
每次她收到後，也只是在微信上簡單地回一句「收到了，謝謝媽」。
電話溝通也越來越少，每次都是我主動打過去，她接聽的時候，也總是匆匆忙忙，仿佛有很多事情要忙。
我曾試圖找女兒視頻通話，想看看外孫。
可她總是以各種理由推脫，不是外孫在上課，就是外孫在睡覺，或者她在忙工作。
漸漸地，我也就不再強求了。
我總覺得，女兒在大城市打拚不容易，她壓力大，所以才會顯得疲憊和不耐煩。
我理解她，包容她，甚至為她的忙碌找藉口。
我以為，我的付出是無私的，是理所當然的，不需要回報。
可當她親口說出「添亂」這兩個字時，我才發現，我並不是真的那麼無私。
我內心深處，依然渴望女兒的認可和依戀。
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
是不是我的愛，對她來說，變成了一種負擔？
我回想起李娜小時候。
那時她是個乖巧的孩子，總是黏在我身邊。
我工作再忙，也會抽出時間陪她。
給她講故事，陪她玩耍，輔導她功課。
她也總是用她稚嫩的語言表達對我的愛。
可自從她上了大學，去了大城市，我們之間的距離就越來越遠了。
她有了新的朋友，新的生活，新的價值觀。
我能感覺到，她和我的世界，正在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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