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沒睡,但第二天我依舊早起做好了早餐。
然後頂著黑眼圈送裴逸去機場。
不出我所料,果然是許容和他一起。
看見許容從他的車上下來,我差點控制不住我的表情。
許容笑嘻嘻的從車上跳下來,手裡拖著小小的粉色的 hellokitty 的行李箱。
她不似那天的拘謹,反而放鬆了很多。
有種勝利者的炫耀。
「抱歉夫人,司機本來是應該去接裴總的,可我家太遠了,我又愛睡懶覺,怕誤了飛機耽誤行程,所以裴總司機才去接了我。」
「辛苦您早起送裴總過來了。」
句句都是解釋,句句都是炫耀。
我靜靜地看著她表演。
身邊的裴逸卻開始有點不耐煩。
「去辦登機。」
那張「叭叭」不停的小嘴一下停住了。
她咬了咬唇,那副低眉順眼的模樣真是招人愛。
「好。」
小姑娘走了,裴逸拉著我的手緊了緊。
他似乎在猶豫什麼。
果然,他開口了,「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
我靜靜的打量了他兩秒,然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說什麼呢?你出差可從來沒帶過我。」
在距離我們稍遠的角落,我看見了許容。
我伸手推了推他:
「好了,快去吧,小姑娘還等著你呢。」
裴逸有些不耐的皺了皺眉頭,難得的開始解釋。
「不止我和她,團隊已經提前過去了。」
我有點好奇了。
連一起在酒店房間都沒解釋,怎麼這會兒忽然開始解釋了。
裴逸勸我的樣子有些欲蓋彌彰的味道。
「你還沒跟我一起出國呢,我們一起去吧。」
我還是拒絕了。
裴逸沒了辦法,難得的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而我僅一次回頭,就看見許容的小手拉上了他的衣服袖子。
那張小嘴還嘰嘰喳喳的說著什麼。
裴逸想讓我親自阻擋即將發生的一切。
可我卻不願意了。
甚至還希望他們更快一些。
我快等不及了。
9
裴逸出差五天。
每天晚上我都能接到他的視頻電話。
他那裡是早上,國內已經天黑。
「我想你早上喜歡多睡會兒,只能這個時候打給你。」
他像是固執的想證明什麼,而我只能配合的跟他表演恩愛。
我知道他去做什麼。
跟國外一家企業簽訂合作。
很重要,所以他親自去。
而那家企業的大老闆之前來國內,還是我們一起招待的。
席間裴逸充分展示了他作為紳士對自己妻子的體貼。
回來我取笑他怎麼這麼反常,是不是喝多了。
他捏著鼻樑實話實說,「威斯先生很看重夫妻情感。」
我當時有點不高興,挑著眉毛質問他。
「你是裝的?」
「你就不能騙騙我嗎?」
「這些外在的東西重要嗎?」
他沒等我的回答,而是直接轉身去洗澡。
當時我很想抓住他的領子,然後告訴他,愛的外在表現是很重要的。
可我沒有,我想人都是有個性的。
愛人方式各有不同。
現在想起,我真蠢啊。
他人在國外,國內的新聞已經一波接一波。
裴氏集團一時間風頭正旺。
而同時炒作的,就是裴逸跟夫人的浪漫愛情。
浪漫嗎?
跟坨屎一樣。
我把所有相關的內容都設了「不再推送」。
如此,我才能安靜些。
過了幾天消停日子,直到裴逸回來的前一天。
他給我發了消息叫我去接機。
我實在很想笑。
三年來,他從未這麼粘人過。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但我還是去了。
畢竟樣子還是得裝裝。
我戴著墨鏡和一眾媒體站在接機口,直到裴逸出來。
他身旁跟著笑的像朵花一樣的許容。
此時我不得不感嘆,年輕真好。
國外這麼多天的超強度工作,她卻依舊像朵向日葵一般。
嗯,是我我也喜歡。
可之前的我也是這樣的。
是裴逸這個「老冰箱」把我凍住了。
我正想著,他已經走到了我面前。
而我空空的雙手,可能此時讓他顯得有些尷尬。
他可能覺得怎麼都應該有束花。
在記者圍上來之前,許容從隨身的紙袋裡竟然掏出了一支玫瑰。
她笑嘻嘻的遞給了我。
「夫人可能太激動了,都忘記買花了,這支玫瑰我先借給你吧。」
「這可是漂亮國精心培育的玫瑰,裴總就把它買下來了,僅此一朵哦。」
我沒接下。
她一低頭,脖子上的圍巾適時散開。
露出了白皙肌膚上的暗紅色斑點。
她掩耳盜鈴般手忙腳亂的收拾,對我露出歉意的笑容。
但我看見了她眼裡滿滿的炫耀。
而我只是彎了彎唇角,抬頭看著裴逸:
「你需要嗎?」
裴逸的目光沒有分給許容,他的手攬住了我的肩膀。
在媒體面前露出了難得溫柔的笑意,「你能抽空來接我,就是最好的禮物了。」
說著,他從西裝外套里掏出了一個小盒子遞給我。
「禮物。」
在記者的起鬨下,他打開了盒子,裡面躺著一枚粉鑽戒指。
「這枚戒指,代表我們獨一無二的感情。」
他牽起我的手,卻發現本該戴在無名指上的婚戒只留下淺淺的印跡。
他有些詫異的抬眼看我,我卻依舊笑的燦爛。
我知道他想問,可是一堆媒體懟著拍。
他很快把那枚看起來很奢華的粉鑽戴在了我的無名指上。
有記者問:
「裴總,這次簽約成功有什麼想說的嗎?」
他牽著我的手,對著鏡頭露出一副深情的模樣。
「我要謝謝我的太太,謝謝她對我的支持和包容。」
我很想吐。
當然不是懷孕。
是純噁心。
可看在十克拉的粉鑽的面子上,我臉上笑的比誰都燦爛。
10
戒指的事裴逸回家後沒再提。
只是當我把粉鑽戒指收起來後,他看著我空空的手開始有些不滿。
「你之前都是戒指不離手的,怎麼現在都不戴了?」
以前帶戒指是因為愛情。
現在不戴當然是因為不愛了。
但我找了個好理由安撫他。
「最近我上陶藝課,那些東西弄髒了弄丟了多可惜啊。」
我跟他撒嬌,「我帶著戒指老師都不敢碰我的手。」
裴逸聞言微微挑眉,似乎有些懷疑。
「你什麼時候對陶藝感興趣了?」
我抬頭看他,「一直喜歡,只是最近才開始行動。」
親手塑造自己喜歡的一切。
很有趣的事情。
「我想結合我的專業做個教室。」
我大學學的是音樂,畢業後進了樂團。
但我不喜歡樂團的生活。
結婚後就離開了。
之後就憑著興趣做自己喜歡的事,順便賺點小錢。
憑著裴逸和我爸,我沒少賺。
現在看來那不是長久之計。
之前我想做自己的事業,裴逸總會以各種理由勸我,讓我在家自由自在的多好。
現在想像這狗男人哪裡是愛我,分明是在 cpu 我。
可今天,他居然一口應了下來。
「你去看場地,剩下的交給我。」
我看著他滿意的笑了。
反正他的乾脆利落里說不清藏的到底是什麼。
一周後,裴逸買下了我看好的商鋪。
當產權遞到我手上的時候,我翻開,上面寫著我的名字。
挺好。
這個位置的商鋪,少說又是幾千萬到手了。
11
許容沒有讓我失望。
從國外回來一個月後,她找到了我。
她滿臉雀躍,好像她的愛人不是我的丈夫。
看起來,我像是她媽,她才會用這種表情跟我分享她懷孕的喜悅。
「裴夫人,我已經懷孕一個月了。」
我挑眉看她,差點笑出聲。
「許小姐,我想你可能沒有找對人分享。」
許容那張小臉全是倔犟。
「這是裴總的孩子!」
「所以呢?」
我笑出了聲,「又不是我的孩子,你找我做什麼?」
「裴夫人,我跟裴總…」
她話沒說完,我打斷了她。
「你跟裴總怎樣都沒關係,你大可去全世界宣揚你當小三,未婚先孕的好消息。」
「但我,不感興趣。」
我拿著包要走,許容不服氣的叫住了我。
「他說他從來沒愛過你!」
「你這個裴夫人當的有什麼意思?他會給我玫瑰花!你有嗎!」
我轉身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這都秋天了,怎麼還有你這種春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