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好在，我對陳琛沒有任何期望。
所以不會失望。
「憑什麼？」我好笑地問他，「就憑你一碗我不稀罕的麻辣麵嗎？」
「你知不知道你朋友圈的單人照已經流傳在大學校園裡面了，現在大家都在告白牆裡面投票選校花。」
所以呢？
「你現在票數已經超過沈柔了。」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嗎？這不是同學自己評的嗎？」我很是無語。
「你長什麼樣子大家都很清楚，就因為一張照片出圈，你不覺得自己勝之不武嗎？」
「你覺得不公平，你就去表白牆上面辯訴。」
「齊歡，我不想我們鬧得太難堪，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陳琛。」我打斷他的話，「不想難堪，那晚你就不應該留我在你家過夜，第二天更不應該當眾羞辱我。」
「這麼久了，你怎麼還在糾結那晚上的事情。」陳琛實在想不明白，聲音也有些激動，「不都過去了嗎？大家你情我願的事情，難不成你還在想要讓我負責？」
我沉默不語。
陳琛卻以為我承認了。
「你非要這麼來逼我嗎……」
我嘆了口氣，「對你而言，只是那晚過去了。但對我而言，我們這輩子都過去了。」
陳琛愣怔。
「我沒有逼你，也沒有要你負責，只希望我們一別兩寬，各自漂流。」
陳琛僵持了很久，他突然笑了一下。
從飯桌上站起來，「但願，你不會為自己今晚說的話，後悔。」
永遠不會。
會後悔的只是，我曾經的眼瞎。
把自己的青春白白浪費在了人渣身上。
13
和陳琛不歡而散後。
第二天一大早。
大學室友給我發來信息，【歡歡，有人在表白牆上錘你，說你醜死了。還發了好多張你的丑照。】
我登錄進去。
看到表白牆上的照片，全部都是陳琛曾經給我拍的那些丑照。
他拍下後還給我炫耀過，「以後你要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我就曝光你。」
曾經我以為他只是開玩笑的。
果然。
人心不能試，一試全劇終。
好在。
現在已經不會那麼難受了。
我也沒有把這個當回事兒。
對於校花這個身份，我從一開始就沒興趣。
但我沒想到，會有人為我打抱不平。
表白牆上，陸陸續續發出了很多張沈柔素顏的照片。
並評價道，【沈柔本人長這樣，供參考。】
沈柔的素顏照一經曝光，瞬間把她從神壇上拉了下來。
有人在表白牆上調侃，【陳琛，沈柔睡覺的時候卸妝嗎？】
【沈柔卸完妝之後，你還認識嗎？】
【天。沈柔素顏這麼路人嗎？偶像濾鏡碎了一地。】
沈柔在表白牆上據理力爭，說是有人故意抹黑她。
那個「有人」直接指向了我。
還說她本人的素顏和化妝沒什麼區別，她平時都是淡妝。
有部分人相信她，有一部分人直言道，【自證清白很簡單，當著眾人的面卸個妝就行了。】
沈柔立馬回復，【好，開學就當眾卸妝。】
沈柔的堅決，讓絕大多數人都站在了她那邊。
她校花的票數也開始一路飆升。
我都只是淡漠地看著，當一個樂子。
反正還有最後一學期，大家都畢業了。
反正，我要出國了。
開學後，我去學校報到。
好多人都對我指指點點。
還有新聞社的學妹來採訪我，「齊學姐，你在表白牆上故意針對沈學姐，是不是因為你嫉妒沈學姐和陳學長在一起了？」
我還沒開口。
學妹又提醒道，「學姐，我們現在在全校直播。」
我看著手機攝像頭，淡笑著說道，「首先，我沒做過。其次，我不嫉妒。最後，我和陳琛一點關係都沒有了。以後他的任何事情都和我無關。」
說完，我就瀟洒離開了。
我也沒想到這段直播，反而在學校引起了轟動。
【我怎麼覺得，齊學姐好帥。】
【她看上去很真誠，好像沒有說謊。】
【有一說一，齊歡上鏡真挺好看的。】
【坐等沈柔當眾卸妝，否則我要相信齊歡了。】
然而。
沈柔答應要當眾卸妝的事情，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辭。
不管表白牆裡面怎麼催，她都沒有出面回應。
漸漸有人開始懷疑她是不是在撒謊了？
看輿論要控制不住了，她在表白牆上回覆說她這段時間生病了，重感冒，整個人憔悴到不行。說她還在家裡養病，等回校了，就一定履行承諾。
大四最後一學期是不需要回校的。
而我之所以回來，是為了當初考研的事情。
14
我和陳琛都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
原定計劃是要回校準備研究生的面試。
現在不需要準備了，但得提前給學校說一聲，至少不占有其他人的名額。
何況我也沒其他地方去，就在學校準備畢業答辯。
陳琛自然也是一早就回到了學校。
偶然一次，我在食堂碰到過他，但我們彼此都沒有打招呼。
直到，面試那天。
剛好那天，老師找我有點事情。
我去的時候，陳琛正在和幾個同學聊天。
「沈柔還沒回校啊？」一個同學八卦地問他。
「嗯。」
「生病這麼嚴重？」
「我不太清楚。」
「你不是她男朋友嗎？」同學好奇。
「剛談，還不太熟。」陳琛苦笑著說道，「也不知道為什麼，之前覺得好像很喜歡，非要追到她不可，可真的在一起了，已經一兩個月沒見了，好像也不特別想念。」
「真有你的。」同學調侃，「校花都被你騙到手了，你卻不稀罕了。」
「誰說我不稀罕，我的意思是……」
陳琛突然看到了我。
他話沒說話，就直接向我走了過來，「齊歡。」
我皺眉看著他。
「你準備得怎麼樣？」陳琛關心道，「聽說這次面試的老師特別嚴厲，你到時候別緊張……」
「不勞駕你擔心了。」
我直接從他面前走過。
恍惚聽到他身後有同學在說，「陳琛，你還不知道嗎？齊歡早就放棄了讀研的名額了。」
當天下午。
我去食堂吃飯的時候，陳琛在寢室樓下等我。
我沒搭理他。
他連忙追上來，拉著我，激動地問道，「齊歡，你為什麼不讀研了？」
「和你有關係嗎？」我不耐煩地看著他。
「就因為我和沈柔在一起了，你連學業都不顧了？你未必也太孩子氣了……」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和你沒關係，是我自己的決定。」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什麼心思我不明白嗎？」陳琛篤定道，「你騙不了我。」
「就算如此，又能怎麼樣？」我回問他。
說到底，我確實也是因為放棄了陳琛，才選擇出國的。
「你怎麼能這樣，你知不知道多少人為了讀研擠破了腦袋，你卻說不要就不要了，你知不知道現實社會有多殘酷，不讀研你一個本科生，能找什麼好工作……」
「陳琛。」我打斷他的話，「你管好你自己吧，我的事情不需要你關心，更不需要你插手。」
「齊歡，我是為了你好……」
「你再這樣靠近我，就是在犯賤了。」
陳琛愣了一下。
他看著我。
我甩開他的手。
他仿若突然沒有了力氣一般，沒有再來拽我。
15
畢業答辯那幾天。
沈柔終於回校了。
一回來就被新聞社的學弟學妹們堵住了。
那天的學校直播人氣爆棚。
幾乎全校的師生都來圍觀，也有外校的進來看熱鬧。
「沈學姐，你終於回校了，現在可以履行你的承諾，當眾卸妝了吧？
「你放心，我們都是原視頻拍攝，不信我們拿支筆試試。
「當初我們採訪齊學姐的時候，也是這個攝像頭，絕對不會讓你吃虧的。」
沈柔面對新聞社的記者，有些尷尬。
她推脫道，「我，哎，來學校太急了，本想著明天當眾卸妝的，今天不是沒帶卸妝紙嗎？」
「我們有，我們都準備好了。」
說著，新聞社的學弟學妹就拿來了卸妝濕巾，放在了沈柔的面前。
「我想到我有點事情，要不晚點吧，我先回趟寢室，你看我現在大包小包的……」沈柔為難地說道。
「卸妝就一兩分鐘的事情，不會耽擱學姐太久的。」
直播間裡面也有同學開始評論，【沈柔不會是不敢吧？】
【看她神情閃躲的樣子，不會是真的不敢卸妝了吧。】
【你們懂個屁，這都是節目效果，沈柔越是這樣，才會越打臉齊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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