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蘭伺候公婆二十八載,青春耗盡,白髮漸生。當百萬拆遷款突然降臨,所有人都在算計自己能分得幾杯羹。
然而一紙分配協議,卻將她二十八年的付出碾得粉碎。公婆將全部財產給了小兒子,只留給李秀蘭一句輕飄飄的「長嫂如母」。
面對事後醒悟認錯的公婆,李秀蘭望著院子裡那棵陪伴她近三十年的銀杏樹,輕聲道:「太晚了,早就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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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院裡的銀杏
清晨五點半,李秀蘭準時醒來。二十八年來,她的生物鐘從未偏差過十分鐘。東北冬日的天亮得晚,窗外還是一片墨藍。
她輕手輕腳地穿衣下床,生怕吵醒隔壁的公婆。廚房裡的水龍頭一開,冰冷的水刺得她手疼,但她早已習慣。
稀飯在鍋里咕嘟冒泡時,她開始揉面。公公牙口不好,卻偏愛手擀麵,說機器壓的面沒靈魂。為此,她練就了一手揉面的好功夫。
「秀蘭啊,爸的尿壺滿了。」婆婆沙啞的聲音從主臥傳來。
「來了,媽。」她擦凈手上的麵粉,快步走向公婆臥室。
二十八年前,李秀蘭嫁入張家時,公婆才五十出頭,精神矍鑠。如今公公臥床三年,婆婆腿腳不便,全靠她一人照料。

伺候完公婆洗漱吃早飯,已是上午八點。她終於能歇口氣,坐在院子裡那棵老銀杏樹下喘口氣。
這棵銀杏是她嫁過來的第二年,和丈夫一起種下的。那時丈夫摟著她的肩說:「等咱們老了,就在這樹下乘涼,讓孫子爬樹玩。」
銀杏如今已枝繁葉茂,丈夫卻早在二十六年前因車禍去世。留下她和一個剛滿周歲的兒子,以及逐漸年邁的公婆。
小叔子張建軍比丈夫小五歲,丈夫去世時他剛上大學。辦完喪事第二天,他就跪在李秀蘭面前:「嫂子,爸媽就拜託你了,我得回學校完成學業。」
這一拜託,就是二十八年。
「媽,我下周要出差,婷婷的課外班你能接一下嗎?」兒子張磊的電話打斷了她的思緒。
「行,你把時間表發我。」她簡短回答,不願讓兒子聽出她的疲憊。
掛掉電話,她望著光禿禿的銀杏樹枝。冬天來了,這一年又快到頭了。
第二章 拆遷風波
拆遷的消息來得突然。
十二月初,社區工作人員上門登記房產信息,透露這一片老城區已被納入拆遷範圍。按照初步估算,張家這處帶院子的老宅,至少能換三套新房外加百萬補償。
那天晚上,小叔子張建軍罕見地拎著水果來看望父母。他如今是某公司中層,住在城東新開發的高檔小區,平時難得露面。
「哥,你聽說了嗎?咱們這要拆遷了!」張建軍的聲音透著抑制不住的興奮。
公公咳嗽了幾聲,「聽說了,拆就拆吧,反正我這把老骨頭也住不了幾天了。」
「爸,您這說的什麼話!拆遷是好事啊!到時候換套電梯房,您出門也方便。」張建軍邊說邊削蘋果,切成小塊遞到父親嘴邊。
李秀蘭在廚房炒菜,油鍋噼里啪啦響,卻蓋不住小叔子興奮的聲音。
「嫂子,別忙活了,一起過來商量商量。」張建軍罕見地招呼她。
飯桌上,張建軍滔滔不絕地講著拆遷後的規劃:「按政策,咱們這院子能換三套九十平的新房,外加一百二十萬左右的現金補償。要我說,爸媽一套,我一套,磊磊一套,正好。」

李秀蘭盛飯的手頓了頓,「磊磊就不必了,他自己在城南有房。」
「那怎麼行!磊磊是張家長孫,理應有一份。」張建軍說得慷慨激昂,「至於現金,可以先存起來,給爸媽養老用。」
婆婆點頭:「建軍考慮得周到。」
李秀蘭沒再接話。二十八年的相處讓她敏銳地察覺到,小叔子的熱情背後藏著別的算計。
果不其然,飯後張建軍悄悄把她拉到一邊:「嫂子,房產證上寫的是爸媽的名字,到時候簽字可得他們親自去。你多勸著點,千萬別讓他們一時糊塗把房子都給了磊磊。」
李秀蘭皺眉:「建軍,爸媽不是糊塗人。」
「哎呀,我不是這個意思。」張建軍壓低聲音,「主要是現在拆遷政策多變,早點簽字選擇貨幣補償最穩妥。我認識個朋友,可以幫我們操作,多拿百分之十的補償款呢!」
窗外,銀杏樹的最後幾片葉子在寒風中飄落。
第三章 往日時光
夜深人靜,李秀蘭躺在床上,思緒飄回二十八年前。
丈夫去世時,她才二十四歲,兒子剛滿周歲。婆家沉浸在喪子之痛中,母親勸她改嫁:「秀蘭,你還年輕,不能守一輩子活寡。」
她看著一夜白頭的公婆和襁褓中的兒子,最終搖搖頭:「我走了,這個家就真的散了。」
最初幾年最艱難。她白天在紡織廠做工,晚上回家照顧老小。微薄的工資勉強維持四口人的開銷,常常月底就得向鄰居借米。
小叔子張建軍上大學全靠她支持。每月發工資第一天,她第一件事就是去郵局給他匯生活費。自己卻連續五年沒添過一件新衣。
婆婆六十歲那年中風住院,她請了一個月假守在病床前。喂飯擦身,端屎端尿,同病房的人都夸老太太有個孝順女兒。
「這是我兒媳婦。」婆婆第一次拉著她的手向人介紹,眼裡有淚光閃動。
公公三年前摔傷髖部後臥床不起,她學會了按摩翻身,預防褥瘡。夏天每天擦身,冬天每夜查看三四次,三年來公公沒長過一個褥瘡。
這些年來,不是沒有人勸她為自己打算。廠里小姐妹介紹過對象,對方不介意她帶兒子,卻要求她不再管公婆的事。
她拒絕了。「二十八年的苦都熬過來了,現在放手,前面的罪不就白受了嗎?」
銀杏樹長了二十八圈年輪,她的青春卻在日復一日的勞作中悄無聲息地消逝。
第四章 家庭會議
拆遷通知正式張貼那日,張建軍提議開個家庭會議。
周六晚上,張建軍帶著妻子周莉和女兒婷婷早早到來。周莉難得地系上圍裙進廚房幫忙,嘴裡一口一個「嫂子」叫得親熱。
李秀蘭的兒子張磊也帶著女友小雅趕到。年輕人顯然對拆遷事宜充滿期待,時不時交換著眼色。
飯後,張建軍清咳一聲:「今天把大家召集起來,主要是商量拆遷的事。爸媽年紀大了,咱們得為他們未來的生活做打算。」
他拿出一份列印好的計劃書分發給大家,上面詳細列出了拆遷補償的多種方案和利弊分析。
「我認為最優選擇是要錢不要房。」張建軍指出,「現在房地產市場不景氣,拿房子不如拿現金划算。這一百二十萬存銀行,光利息就夠爸媽養老的了。」
張磊皺眉:「但是小叔,要房子的話咱們家每個人都能改善居住條件。特別是爺爺奶奶,需要一套帶電梯的新房。」
「年輕人看問題不全面。」張建軍擺擺手,「管理多套房產很麻煩,而且要等兩年才能交房。爸媽這歲數,等得起嗎?」
周莉接話:「建軍也是為了爸媽著想。現金拿在手裡最踏實,想租房買房都行。」
李秀蘭默默剝著橘子,一瓣瓣遞給公公。老人最近咳嗽厲害,橘子能潤喉。
「秀蘭,你怎麼看?」公公突然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