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教師李淑芬握著手機，螢幕上是女兒發來的最新一條語音，語氣帶著慣有的理所當然：「媽，下個月小寶的早教班要續費了，一萬三，你那邊方便的時候轉我一下哦。」 這已是今年的第幾次了？
李淑芬記不清。她望向窗外，夕陽的餘暉灑在她剛買回來的那顆金黃榴槤上，散發出濃郁誘人的香氣。
這本是她用自己退休金犒勞自己的小確幸，卻不想，接下來女兒一通質問的電話，會像一把尖刀，狠狠刺向她作為母親一直默默付出的心，並引燃一場壓抑已久的家庭風暴。那句「你不配」，不僅否定了她的消費，更否定了她整個人生的價值。
聲明資料：本文情節存在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圖片源於網絡，如有侵權請聯繫刪除
章節一：沉默的基石
李淑芬的退休生活，表面看來是許多同齡人羨慕的模板。每月準時到帳的一萬三千元退休金，在小城裡足以讓她過得寬裕且體面。她住在自己早年買下的單位房裡，面積不大，但被她收拾得窗明几淨，陽台上四季常青的綠植蓬勃生長，像她內里不曾熄滅的生命力。
然而，這份寬裕的背後，是長達數年無聲的輸血。女兒張莉大學畢業後，執意留在大城市打拚，結婚生子，看似風光，實則背負著沉重的房貸車貸。女婿王磊的工作起伏不定，生活的重壓便不知不覺地傾斜到了李淑芬這邊。
起初，是心疼女兒剛起步，李淑芬主動補貼些生活費。後來，外孫小寶出生，開銷驟增，補貼漸漸變成了固定項目。從奶粉尿布，到興趣班、早教費，金額越來越大，名目越來越多。張莉開口要錢的方式，也從最初的不好意思，變成了如今的理直氣壯，仿佛母親的退休金本就是她們小家庭的附屬金庫。
李淑芬不是沒有過猶豫。她也有自己的規劃，想出去旅旅遊，學學年輕時錯過的鋼琴，甚至只是隨心所欲地買些自己喜歡而以前捨不得的東西。但每次話到嘴邊，看到視頻通話里女兒疲憊的面容，聽到外孫稚嫩的聲音喊著「外婆」，她那點屬於自己的念頭便又咽了回去。「就當是幫孩子們減輕負擔吧，」她總是這樣安慰自己，「我的，以後不也都是他們的。」
她習慣了精打細算，除去給女兒的錢和自己的生活必需，所剩無幾。那顆擺在桌上的榴槤，對她而言，近乎一種奢侈的叛逆。她記得女兒小時候，家裡條件一般，偶爾買點水果，總是緊著孩子吃。張莉特別愛吃榴槤，那時李淑芬總是笑著說自己受不了那味兒，一口不碰。如今，女兒大概早已忘了母親這個「不愛吃」的習慣背後，藏著多少溫柔的謊言。
今天，她終於決定為自己買一次，嘗嘗這被稱作「水果之王」的滋味，究竟如何。她小心地剝開堅硬的外殼，取出金黃綿軟的果肉，那股特殊的氣味瞬間充盈了整個客廳。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螢幕上跳動著女兒張莉的名字。
章節二：理所當然的索取
李淑芬擦了擦手，接通電話，語氣裡帶著慣常的慈愛：「莉莉，怎麼了？小寶睡了嗎？」
「剛哄睡，累死我了。」張莉的聲音透著毫不掩飾的倦怠，直奔主題，「媽，我給你發的微信看到了吧？小寶那個早教中心催款了，最晚下周要交，一萬三。你明天方便就去銀行轉給我吧，還是原來那個帳戶。」
沒有問候，沒有寒暄，甚至連一句「你有錢嗎」的客套都沒有。李淑芬的心微微沉了一下，目光落在榴槤上，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莉莉，你還記得媽以前總說不愛吃榴槤嗎？」
電話那頭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母親會岔開話題聊這個。「啊？榴槤？記得啊，怎麼了？你以前不是嫌它臭嗎？」張莉的語氣有些不耐煩，「媽，說正事呢，錢的事你記得啊，他們催得緊。」
「我今天買了一個，」李淑芬的聲音很輕，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想告訴女兒什麼，「其實……味道還挺特別的。」
「哎喲媽，那東西多貴啊，熱量又高，你年紀大了少吃點那種東西，對身體不好。」張莉的回應迅速而帶著一絲責備，「有那錢不如多給小寶買點好的輔食。對了，下個月可能還要給他報個游泳課，到時候我再跟你說。」
女兒的話像細小的針，密密麻麻地扎在李淑芬心上。她花自己的錢，買一點自己喜歡的東西，在女兒眼裡竟成了不必要甚至錯誤的開銷。而女兒向她索取一萬三千元的早教費，卻顯得如此天經地義。那種長期被忽視、被視作提款機的委屈，在這一刻悄然滋生。
她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情緒，沒有直接回應轉帳的事，而是輕聲說：「莉莉，媽這個月的退休金……也有自己的安排。」
章節三：風暴前的漣漪
電話那端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隨即是張莉提高了八度的聲音：「安排？媽，你能有什麼安排？你一個人在家，吃喝能用多少錢？是不是又被人忽悠買什麼保健品了？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那些都是騙人的！」
一連串的質疑和臆斷，像冰雹一樣砸過來。李淑芬感到一陣無力。在女兒心中，她的生活是如此單調蒼白，以至於任何一點超出基本生存需求的支出，都顯得可疑且不值得。
「不是保健品，」李淑芬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我就是想……手裡留點錢，萬一有個急用，或者，我也想偶爾出去走走看看。」
「急用？你有什麼急用？生病了有醫保啊！出去玩？你一個人出去我們多不放心啊！媽，現在最重要的是小寶的教育，我們不能讓他輸在起跑線上，你說對吧？」張莉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正確性」，仿佛母親任何為自己考慮的念頭，都是自私和不合時宜的。
李淑芬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微收緊。她想起老同事約她一起去雲南旅遊的邀請，她因為想著要留錢給女兒而婉拒了；她看中了一件質地很好的羊絨衫，在櫃檯前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放下。這些小小的遺憾，此刻都化作了心頭的澀意。
「小寶的教育很重要，但媽的生活……」她試圖辯解。
「媽！」張莉打斷了她，聲音里已經帶上了明顯的不滿和焦慮，「你今天怎麼回事？是不是誰跟你說了什麼？我們壓力已經很大了，王磊這個項目要是談不下來，下半年可能又要緊巴巴的。你就不能體諒一下我們嗎？當初可是你說要幫我們，讓我們放心生孩子的！」
最後那句話，像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李淑芬記憶的閘門。是的，她說過會幫忙，那是出於母愛，希望孩子們輕鬆些。但這並不意味著，她需要毫無底線地犧牲自己的一切，甚至不能擁有品嘗一顆榴槤的權利。女兒的話，將她的付出變成了捆綁她的繩索。
她沒有再爭吵，只是感到一種深深的疲憊。「錢的事，我再想想吧。」她說完，不等女兒回應，便掛斷了電話。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掛斷女兒的電話。手心裡，因為緊張而微微出汗。桌上的榴槤，香氣似乎也變得沉重起來。
章節四：導火索
接下來的兩天，李淑芬沒有給女兒轉帳。她心裡很亂，一方面是對女兒態度的傷心和失望，另一方面又有著習慣性的擔憂，怕外孫的課程真的被耽誤。她在糾結和不安中度過，那顆榴槤也一直放在桌上，沒有再去動它。
她以為女兒會再打電話來催，或者至少問一下原因。但她等來的，是女兒一家不請自來的周末「探望」。
門鈴響起時，李淑芬剛收拾完家務。打開門，看到女兒張莉、女婿王磊，以及蹦蹦跳跳的外孫小寶站在門外。張莉的臉上沒有往日的笑容，緊繃著，眼神裡帶著興師問罪的意味。王磊則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喊了聲「媽」。小寶倒是很開心，撲過來抱住她的腿。
「媽，你怎麼不接電話？微信也不回？」一進門，張莉就迫不及待地發問，視線在客廳里掃了一圈，最終落在那顆已經有些熟過頭的榴槤上，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哎喲，這什麼味兒啊！媽，你怎麼還真買了這玩意兒？都說了不健康，還放屋裡，多難聞！」
她的語氣充滿了嫌棄和誇張，仿佛榴槤是什麼污穢之物。小寶好奇地指著榴槤問：「外婆，這是什麼呀？好臭臭！」
武巧輝 • 3K次觀看
楓葉飛 • 2K次觀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