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制25年，老公住院讓我交手術費，我直言：窮就別治，沒錢就拔管

我今年56歲，回想起自己這32年婚姻，除了兒子，陪伴我的只剩下無法自拔的焦慮，和化解不了的怨恨。

結婚之前，我在娘家排行老三，前頭有兩個姐姐，後面還有個弟弟，雖說那個年代家家都好幾個孩子，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樣的家庭結構，大多逃不開重男輕女。

沒生弟弟前，父母不把我們三姊妹當回事，有了弟弟後，他們覺得後繼有人了，更不拿正眼看我們了。

小時候，我和兩個姐姐沒讀過書，看著同齡人巴巴地去上學，心裡既羨慕又不是滋味。

因為我們不是放養家畜，就是下地勞作，甚至還要踩著板凳給家人做飯，被煙燻火燎得直掉眼淚。

記得有天傍晚，做完家事的我坐在門口發獃，二姐問我想不想去上學，我先是點了點頭，緊接著像想起什麼可怕的事，又把腦袋晃得跟撥浪鼓似的。

我知道，讀書這種事只能在心裡想想，在父母面前萬萬提不得，之前大姐只是說了一嘴，就被父母指著鼻子罵了兩小時，晚上還沒給飯吃，要不是我事先藏了點東西，大姐那晚就只能餓著肚子了。

面對事事掌控且說一不二的父母，我們三姊妹不敢違逆，因為只有順著他們的意思來，才能換得幾分安寧。

相比之下，弟弟的待遇就好得多了，有吃有喝有書讀，還不用幹活。

弟弟被別家孩子不小心絆了個跟頭，父親就敢拎著鋤頭找上門拚命，而我們姊妹挨了欺負，父親就只會沉著臉反問：「為啥不揍他？」

23歲那年，父母給我安排了親事。根據兩個姐姐出嫁的經歷，我總結了父親嫁閨女的幾點思路，不看人品（大姐夫長期家暴），不挑長相（二姐夫右腳有殘疾），不在乎家風，只看重條件。

我和老公的婚事，匆忙而又從簡，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物件，雙方錢貨兩訖後，我便從一家到了另一家。

不幸福自然難以融入，除了吃同一鍋里的飯，睡同一張床，我和老公很少有交流，不過這還算好的。

隔年，我們迎來了兒子的誕生，自此開始了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鬧的生活，因為老公的心思都在婆家，毫不在意我和兒子能不能吃飽穿暖，不誇張地說，連家裡有多少存糧他都不知道。

到後來這一情況愈演愈烈，我偶爾抱怨幾句，他就又摔盤子又砸碗，甚至還當著孩子的面對我大打出手。

我無路可退，沒有娘家可以訴苦，也沒有親人為我撐腰，用二姐的話說：「孩子都有了，離婚咋辦？說啥都沒用了，湊合著過吧。」

兒子稍大一點的時候，老公進城打工了，都說對老婆不好的男人，在外面掙不到錢，而老公是個例外，趕巧掙了幾年好錢，在城郊買了房，我跟兒子總算沾了它的光。

別看老公過得沒心沒肺，但自從掙了錢，啥事都學會算計了，他把收入一分為二，大部分交給婆婆，少許留作家庭用度，我恨不得一塊錢掰兩半花，老公還整天嚷著我敗家。

我跟老公談過好幾次，還把帳本拿給他看，一家人要吃喝，兒子要上學，到處都是花錢的地方，我的工資和他那點微薄的補貼，實在有些捉襟見肘，希望他能多在意我們娘倆一點，別對婆家大包大攬。

我好聲好氣地跟他講，他卻覺得我別有用心，而且一提到婆家，他就失去理智了，不光跟我急赤白臉，還在婆家人面前添油加醋說我壞話。

小叔子和小姑子本來就心眼小，一聽我背後「搞事」，連看我的眼神都帶幾分敵意，沒少在公婆面前給我穿小鞋。

兒子7歲那年的夏天，因為店裡加班，我到家比平時晚了一小時，老公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從我進家門一直數落我做完飯菜，平時只要他在家吃飯，我都給他把酒準備好擺在桌上。

當天光顧趕著回家給兒子做飯，忘了家裡沒酒這茬了，老公差點沒掀了桌子，看見兒子嚇得直哆嗦，我推了他一把，讓他有話好好說，家裡橫算什麼本事？

結果我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整晚沒睡好。隔天下班後，我接了兒子便逃到朋友家，打算先避幾天，再決定要不要離婚。

沒想到才隔了兩天，老公就在我接兒子的時候把我堵了個正著，到家後一看，父母和公婆都到齊了，這場面只在我們結婚時出現一次。

老公痛斥我一聲不響就帶著兒子跑路，婆婆嫌我不會相夫教子，沒有一點賢良淑德的樣，父親怪我只會給家裡添麻煩，就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我講幾句話，一氣之下，我當場提出離婚，不答應我就不帶兒子回來。

老公不同意，父母也不同意，僵持了好半天，看我不肯就範，老公抄起茶几上的煙灰缸，作勢就要撲過來，我連忙閃躲並報了警，幾經折騰，老公這才認慫放我走，臨了不忘撂下狠話：「反正我就不同意離婚，有本事你別回這個家，看你自己怎麼養活兒子！」

自此老公再沒給過我一分錢，後來兒媳告訴我，這叫AA制，就是各過各的意思，到現在，我和這位有名無實的老公結婚32年，AA了25年。

兒媳滿臉不解地問我：「這樣的婚姻為啥不趁早結束，這要擱我，早把渣男一腳踢了，自己能養孩子，還跟他扯什麼皮。」

兒媳邊替我不平，邊氣呼呼地看向兒子，好像生怕兒子隨了根兒，兒子當即表態，說給他一百個膽子都不敢在媳婦面前放肆。

這倆人一唱一和的，把我逗笑了，我告訴兒媳，之所以沒堅持或者動用法律手段離婚，主要考慮兩點，一是兒子才小學，儘量別給他貼上「離異家庭」的標籤，二是父母思想守舊，又不好溝通，一旦我讓他們抬不起頭，就徹底沒消停日子了，反正我倆不在一起過，每年到頭就不了幾次面，離不離也沒那麼重要了。

聽我說完，兒媳不以為然：「媽，你不該這麼想，里子沒了要面子啥用？既然娘家人都不顧你過得好壞，你又何必在乎他們？若不是你倆還存續婚姻關係，他哪裡敢讓你出錢給他看病？」

現在的年輕人懂得都多，可對於我這種大字不識一籮筐的人來說，怎會知道這些條條框框。

兩個月前，老公病了，被確診為胃癌，遺憾的是此乃絕症，慶幸的是處於早期，可以通過手術切除，老公很害怕，害怕自己突然沒了。

自打老公患病後，他那些所謂的至親，都躲得遠遠的，生怕沾上麻煩，父母不疼，兄弟不愛，兒子不親，一度到了沒人管的地步。

這麼多年，他沒給予兒子一絲父愛，不關心兒子過得好不好，不知道兒子在哪上班，更不在意兒子的人生大事，兒子倒是習慣了，只當沒有他這個父親。

老公找不到兒子，不知道從哪打聽到我的電話，直接給我打過來了，介紹完現狀後，他直言：「患難見真情，咱倆夫妻一場，我身邊沒人，你趕緊來伺候我，順便幫我把手術費交了，等過了這道坎，我加倍補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