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不少長輩點頭稱是，一位坐在前排的老先生甚至大聲說：「說得對！現在的孩子就是太依賴父母了！」
林曉終於放下手機，不滿地看著我。我朝她微微一笑。
婆婆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夢夢，這些事情我們私下討論不行嗎？」
「媽，您剛才不是當著所有親友的面宣布要我承擔學費的嗎？」我故作驚訝，「我以為林家喜歡在婚禮上討論家庭事務呢。」
這句話引得幾位年輕賓客笑出聲來。婆婆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尷尬得無地自容。
林浩此時站到我身邊，接過我手中的話筒：「我支持夢夢的建議。作為哥哥，我當然會幫助妹妹，但不應該把所有責任推給夢夢。」
他的支持讓我心頭一暖，更加堅定了立場。
「其實，我還有一個更好的消息要宣布。」我微笑著說，從婚紗的隱藏口袋裡掏出一個信封——這個動作讓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林浩。
「這是什麼？」林浩低聲問我。
我朝他眨眨眼，然後高舉信封：「這是我為林曉準備的另一份『回禮』——『明日之星』實習計劃的推薦信。我是這個計劃的評審委員之一，獲得推薦的學生可以在暑假進入頂尖企業實習，表現優異者還能獲得全額獎學金。」
全場譁然。這個「明日之星」計劃在本市相當有名，很多大學生擠破頭都想進去。
林曉終於坐不住了，她站起身，眼中閃著興奮的光：「真的嗎？嫂子！我可以申請嗎？」
這是她今天第一次叫我「嫂子」。
第四章 風波暗涌
「當然可以。」我溫和地對林曉說，「不過申請者需要經過嚴格篩選，即使有我的推薦，最終也要靠自己的實力。」
林曉連連點頭：「我會努力的！我們班有個學霸去年申請過，第一輪就被刷下來了。沒想到嫂子居然是評審委員！」
賓客席中的議論聲更大了。不少人轉向婆婆，眼神複雜。很明顯，我提供的這個機會遠比單純的學費資助更有價值，也更能幫助林曉的未來發展。
婆婆站在原地，臉色變幻莫測。她精心設計的局，被我完全破解，甚至還讓我在眾賓客面前大大露了一把臉。
司儀見狀趕緊打圓場：「哈哈，真是可喜可賀！林家娶了這麼能幹又體貼的媳婦，真是福氣啊！來，讓我們舉杯祝福這對新人，也祝福林曉同學前程似錦！」
音樂適時響起，緩解了尷尬氣氛。賓客們舉杯慶賀，但所有人的目光仍不時瞟向婆婆，看她如何收場。
林浩緊緊握住我的手，低聲說：「你什麼時候準備的推薦信？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你媽前幾天暗示要我負責林曉學費時，我就留了一手。」我小聲回答，「我知道直接拒絕會傷和氣，所以準備了這份『回禮』。」
林浩眼中滿是欽佩：「我差點以為你要當場翻臉了。」
「在婚禮上翻臉？那不正中某些人下懷嗎？」我微笑著說，「既然你媽想當眾考驗我，我只好證明自己不是好欺負的。」
婆婆站在原地，進退兩難。最終，在林浩的眼神示意下，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接受了這個結果。但我知道，這場婆媳之間的暗鬥，才剛剛開始。
敬酒環節終於結束，我們走下舞台。林曉立刻跑過來拉住我：「嫂子，那個實習計劃需要準備什麼材料？什麼時候截止申請？」
我詳細向她解釋了申請流程和要求。看著她興奮的樣子，我補充道：「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幫你輔導申請材料，不過你得答應我，大學期間要保持良好的成績。」
「一定一定！」林曉忙不迭地答應，「其實...其實媽讓我跟你要學費，我本來也覺得不太好。但我真的想去國外交換，那需要很多錢...」
我愣了一下，原來背後還有這一層原因。婆婆並非單純想讓我出錢，而是為了滿足林曉出國交換的願望。
「如果你表現優秀，實習計劃本身就包含海外交換的機會。」我告訴林曉，「而且是由公司全額資助。」
林曉的眼睛瞬間亮了：「真的嗎？太棒了！謝謝嫂子！」
看著林曉雀躍的背影，我心中五味雜陳。婆婆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實情？如果她坦誠相待，我本可以更早提供幫助，何必在婚禮上演這麼一出？
林浩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輕嘆一聲：「我媽一輩子要強，從不輕易求人。可能她覺得直接開口沒面子，才想了這麼個辦法。」
「這不是辦法，是算計。」我糾正道，「夫妻之間、家人之間，最重要的是坦誠。如果連最基本的溝通都做不到，還談什麼信任和支持？」
林浩沉默了片刻，點點頭：「你說得對。以後我會當好你和媽之間的橋樑，避免再發生今天這樣的事。」
第五章 餘波未平
婚禮在一種微妙的氛圍中繼續進行。賓客們盡情享用美酒佳肴，舞池中人影晃動，表面上看，一切又恢復了喜慶祥和。
但我能感覺到那些投向我背後的目光——有欽佩，有擔憂，也有幸災樂禍。中國式婚禮從來不只是兩個人的事，而是兩個家庭的博弈場。
婆婆坐在主桌前，勉強應付著前來敬酒的親友。幾位老姐妹圍著她，似乎在安慰著什麼。偶爾，她會朝我這邊瞥一眼，眼神複雜。
「需要我去和媽談談嗎？」林浩關切地問我。
「不用，今天就這樣吧。」我搖搖頭，「我已經表明立場，再多說反而顯得得理不饒人。」
閨蜜小敏端著酒杯走過來，摟住我的肩膀：「剛才太帥了！你都沒看見，你婆婆的臉都綠了！這下她該知道你不是好拿捏的軟柿子了。」
我苦笑著抿了一口酒：「其實我不想這樣的。誰不希望婆媳關係和睦呢？但她太過分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逼我就範，我只能反擊。」
「做得好！」小敏壓低聲音，「我表姐就是太軟弱，結婚時被婆婆吃得死死的，現在連孩子的教育都做不了主。婆媳關係就像拔河，你退一步，她就進一步，必須一開始就劃清界限。」
林浩在一旁聽得有些尷尬，藉口去招待客人走開了。
小敏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小聲問我：「林浩沒意見吧？我看他剛才支持你了。」
「他理解我的做法。」我點點頭，「其實他也嚇了一跳，沒想到他媽媽會來這一出。」
「那就好，關鍵是你老公站在你這邊。」小敏舉杯與我相碰，「恭喜你，一場婚禮，看清了一家人。」
我笑了笑，沒有接話。事情沒那麼簡單，今天的勝利只是暫時的，婆婆不會輕易放棄在家庭中的主導權。
果然，婚禮接近尾聲時，婆婆朝我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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