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嚇到他,我欲轉身離開,沒想到他卻叫住了我,一聲怯懦的「不要走,我怕」,讓我停下了腳步。
在這個寒冷的除夕之夜,這個也才10歲的男孩,竟然被他的舅舅舅媽給趕出了家門,就因為他嘴饞,多吃了一塊豬肉。
他面黃肌廋,看這身形,完全不像一個10歲的男孩子。
我突然想到自己這些年在媽媽的寵愛下,日子也算過得安逸快樂,內心裡不免對他多了幾分同情。
特別是聽到他四歲父母雙亡,在舅舅家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時,我對他又多了幾分憐憫。
我們在一起待了差不多一小時,我起身回家,他卻一路跟著我,我心有疑惑,但還是耐著性子讓他趕緊回家。
但他依舊不言不語,我走一步,他跟一步,最後我被惹煩了,語調不由得加重了,「你怎麼回事,不要再跟著我了,趕緊回去吧」
只是看到他紅紅的眼眶,我開始後悔自己說話太重了。
最後,我把男孩帶回了家,僅僅因為他小手不安的拉扯著我的衣角,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讓我動了惻影之心。
我帶著他回到家時,媽媽正準備出門,看我回來,媽媽的眼眶立馬紅了,「你這孩子,出門怎麼不和媽媽說一聲呢,媽媽只有你了」
媽媽的語氣里有急切,更多的是擔憂,我心裡突然很不是滋味,也暗罵自己的不懂事。
我快步上前,一把抱住媽媽,回了句,「媽媽,不會有下次了,以後不管發生什麼,都有我」。
媽媽冷靜了一會,這才關注到隨我回來的男孩。
她看著我,眼神中有疑惑和不解。
當我和她說起男孩的身世時,媽媽也是心疼得直掉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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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爸爸除夕夜從家裡離開後,接連一個月都沒有再回來。
等他再次回來,已經是一個月之後了。
這次,他們沒有繼續牽扯,雙方都很冷靜的去了民政局。
爸媽離婚的第二天,越恆正式的成為了我們家裡的一份子。
其實,有關越恆的去留問題,原本用不著我和媽媽操心,畢竟他有舅舅和舅媽。
但自從除夕我把他帶回家之後,他總是隔三差五來家裡找我,對著這樣一個人,心裡總是不忍。
嚴寒的天氣,他穿著不合身的舊襖子,身形單薄,臉色很不好,經常是餓著肚子跑過來。
有一次,他過來的時候,我不小心看到他的手臂上多了幾個長條形的傷痕,紅紅的,有點觸目驚心,一看就是用衣架打的。
我問他怎麼回事,剛開始他支支吾吾,最後他才回道,因為表弟欺負了他,他不小心推了他一把,舅媽拿起旁邊的衣架就把他打了一頓。
聽了這個,我心裡挺不是滋味,原本只以為他只是日子過得苦一些,卻沒想到,還會受到舅媽的暴打,這也太可憐了。
也就在這一刻,我心裡做了個決定。
晚上,媽媽加完夜班回來的時候,我和媽媽說了越恆的情況,試探的問她能不能讓越恆來家裡住。
媽媽沒有明確拒絕也沒有表示贊同,她問我,「怎麼突然有這樣的想法」
我想了一會,才回道,「媽媽,我只是覺得他失去父母已經很可憐了,現在還要被舅媽欺負,如果長此以往,他的一輩子都被毀了」
媽媽聽了我的話,只說了一句,「蓁蓁,你懂事了,媽媽心裡很安慰,只是讓他來家裡住不是小事,還需要和他的舅舅舅媽交涉,這個我還得想想」
事情在過了一周之後總算有了結果,媽媽親自去越恆舅舅家說了這個事情,沒想到事情出奇的順利,當天,越恆就名正言順的回了我們家,成了我們家的一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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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越恆來家裡之後,原本平靜的家裡又開始熱鬧起來。
別看越恆之前一副膽小怯弱的樣子,其實也只是扮豬吃老虎。
自從他來家裡之後,一副鬼精靈的樣子,時常逗得媽媽哈哈大笑。
媽媽對著他臉上散發出的母愛,讓我一度覺得,我失寵了。
只是我不得不承認,家裡有他,真的很好。
他雖然年紀小,但很懂事聽話,來家裡第一天,就問了家裡所有的規矩。
我說,這也是你的家,在家裡,最主要過得舒適,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規矩。
越恆一臉驚愕,吐了吐舌頭,「以前在舅舅家,舅媽給我定了很多規矩,只要我哪裡沒做好,她輕則對我謾罵,重則罰我不許吃飯」
媽媽走過來,一臉慈祥的拍了拍他的肩,「傻孩子,來了就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怎麼舒服怎麼來」
媽媽三言兩語,把越恆感動的流出了金豆豆。
哎,這麼感性,看來以後少不得要多流點淚。
別看越恆是個小男孩,可是勤快的很,媽媽說,自從越恆來家裡之後,我就變成了一個懶丫頭。
我撇了撇嘴,有這麼明顯嗎?仔細想想,好像確有其事。
媽媽每天做了兩份工,一份在工廠做裁縫,下班之後又去了一個有錢的親戚家裡做晚飯,等她回來的時候差不多到了晚上十點。
那時候我在上小學六年級,越恆在上四年級。
我比較貪玩,經常和同學結伴出去溜達,等回家的時候差不多到了七點半,回到家的時候便是滿屋的飯香味。
而這一大傑作,來自於越恆。
他會做的菜有很多,不像我,已經12歲了,只會煮麵條和蛋炒飯。
爸媽沒離婚的時候,他們就經常加班,我每天放學也就隨意打發下自己。
媽媽曾經嘗試著教我做這些家常菜,在我打破了十幾個盤子之後,媽媽索性就放棄了。
現在有了越恆,不得不說,我的生活水平提高了不少。
還有,媽媽交代給我的家務活,也被越恆一力承包了。
媽媽每天下班回來,看到整潔的地板,乾淨的臥室,笑的一臉滿足,對著越恆一頓誇讚,只是看我的眼神明顯變了。
為了避免媽媽的嘮叨,我只能偷偷躲進了臥室。
我雖然是個女子,卻性格外向,活脫脫一個女漢子,對這些家務活,確實不太感興趣,真讓我去做,也只是馬馬虎虎走個過場。
媽媽也曾多次當著越恆的面對我好一頓批評,「蓁蓁啊,你看看人家小恆,多勤快啊,再看看你,活脫脫一個懶丫頭,真不知道以後能不能嫁出去」
我看了越恆一眼,他正在偷笑,我狠狠剜了他一眼,轉而和媽媽撒嬌,「媽,誰說女孩子要嫁人的,我可是新時代女性,要陪著您一輩子」
媽媽趕緊捂住了我的嘴,嘴裡還念念有詞,「你這傻丫頭,可不要亂說話」
我撇了撇嘴,看看爸媽的婚姻,因愛而結婚,最後不也是一地雞毛,最後以離婚收場,所以,婚姻未必是生活的必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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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初三的時候,家裡隔壁換了兩戶新鄰居。
他們搬來第一天,就帶著禮物敲響了我家的門。
原本以為,他們一臉笑意,是好相與的。
沒想到,有一天,因為一些小事情,媽媽和他們鬧了矛盾。
他們便合起伙來欺負媽媽,嘴裡也不幹凈,說媽媽肯定是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才會被男人拋棄了,還說,越恆和我家無親無故,為啥要讓他在家裡住,指不定這裡面有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媽媽一向與人為善,從來不欺負別人,而且對待鄰居也是溫和有禮,沒想到,卻因為一件小事,他們對媽媽使出了這麼惡毒的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