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雅琳不死心地說：「那...那我們這五年來也付出了啊，照顧爸爸，陪伴他...」
「照顧？陪伴？」我的聲音突然提高了，「雅琳，你們一家住得離這裡三十公里遠，一個月來不了幾次。真正照顧您爸的，是我和林浩！」
「我們每天早上給他準備早餐，晚上陪他散步，生病了半夜送醫院，康復訓練天天接送。請問，你們做了什麼？」
孫雅琳被問得啞口無言，只能低著頭不說話。
三姑陳秀蓮這時候清了清嗓子：「那個...德華啊，既然房子是浩子他們的，你剛才那話說得確實不合適。」
二姑陳秀花也跟著說：「是啊，德華哥，我們都誤會了。」
看到風向開始轉變，陳德華更加惱羞成怒：「你們都向著她說話！我在這裡住了五年，難道一點權利都沒有嗎？」
「有。」
我很肯定地說：「您有居住的權利，但前提是我們同意。現在我們不同意了，您就必須搬走。」
「我不走！」
陳德華像個小孩子一樣耍賴，「這裡就是我的家，我死也不走！」
「不走是吧？」
我拿起手機，「那我就報警了，請警察來主持公道。」
「你敢！」
馬淑英尖叫起來，「晴晴，你這是要我們老兩口的命啊！」
「我沒有要任何人的命。」
我的聲音很平靜，但態度很堅決，「我只是在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如果您覺得這是在要您的命，那我建議您去找志明，讓他給您買房子住。」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陳志明。
陳志明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沒有那麼多錢買房子...」
「沒錢買房子，卻想要別人的房子？」
我冷笑道：「大哥，您的邏輯真是令人佩服。」
孫雅琳突然哭了起來：「晴晴，我們也不是故意的，我們以為...我們真的以為這房子是爸的...」
「以為？」我的語氣變得更加冷淡，「雅琳，您在這裡住了多少次？您有沒有想過，為什麼這套房子裝修得這麼好，家具這麼新？」
「您有沒有想過，如果真的是您爸買的房子，為什麼從來不讓您看房產證？為什麼每次提到買房的話題，您爸都要轉移話題？」
孫雅琳被問得無言以對，只能一個勁地哭。
陳志明這時候突然站起來：「好了，既然房子是你們的，我們走就是了！」
他拉著孫雅琳和兩個孩子，「爸，媽，我們走吧。」
「我不走！」陳德華還在堅持，「我就不走！這裡是我住了五年的地方！」
林浩看著自己的父親，眼中滿是痛苦：「爸，您為什麼要這樣？我們從來沒有說過不讓您住，但您不能把這裡當成您的財產啊！」
「為什麼不能？」
陳德華理直氣壯地說：「我住了這麼多年，出了這麼多力，憑什麼不能是我的？」
「出力？」
我終於忍不住了，「爸，您這五年來出了什麼力？」
「您讓我們家變成了棋牌室，讓我們夫妻倆晚上連看電視都不得安寧。您私自給志明配鑰匙，讓我們在自己家裡都沒有隱私。您在外面跟人說這房子是您買的，讓我們成了什麼？」
「您說您出了力，那您付過一分錢房貸嗎？您付過水電費嗎？您買過一袋米一桶油嗎？」
陳德華被問得啞口無言，臉色漲得通紅。
三嬸李桂花這時候小聲說：「德華啊，晴晴說得也有道理...」
「你們都向著她！」
陳德華突然崩潰了，「我在這個家一點地位都沒有！我白養了這個兒子！」
林浩聽到這話，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爸，我沒有讓您沒地位，但您也不能把我們逼到這個份上啊！」
「行了！」我大聲說道，「既然說不通，那就按法律程序走。」
我拿出手機，開始撥號：「喂，110嗎？我要報警，有人侵占我的房屋，拒不搬離...」
「等等！」
馬淑英急忙衝過來，想要搶我的手機，「晴晴，你不能這樣做！」
林浩攔住了她：「媽，讓晴晴打這個電話。」
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林浩，沒想到他會站在我這一邊。
「浩子！」陳德華不敢置信地看著小兒子，「你要胳膊肘往外拐？」
「我沒有胳膊肘往外拐。」
林浩擦了擦眼淚，「我只是在維護我和我妻子的合法權益。爸，您如果真的把我當兒子，就請您搬回原來的房子住。我們會定期去看您，也會照顧您，但請您不要再霸占我們的房子了。」
陳德華愣愣地看著兒子，半天說不出話來。
客廳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在等待著這場家庭風暴的結果。
04
電話接通了，我清楚地說出了地址和情況。
「警察同志，有人長期侵占我的房屋，現在拒絕搬離，請你們派人來處理一下。」
掛了電話後，我看了看手錶，「警察大概二十分鐘後到，大家可以繼續坐著等，或者先散了。」
聽到我真的報了警，客廳里一下子亂了套。
三姑陳秀蓮趕緊站起來：「那個...我想起來家裡還有事，先走了。」
二姑陳秀花也跟著說：「是啊是啊，我也該回去了。」
其他親戚們也紛紛起身告辭，生怕被捲入這場家庭糾紛。
不到五分鐘，剛才還熱鬧非凡的客廳里就剩下了我們一家人。
陳德華坐在椅子上，突然顯得蒼老了很多。
馬淑英坐在他身邊，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陳志明一家四口站在門邊，不知道該走還是該留。
林浩坐在我身邊，緊緊握著我的手。
「爸，您真的要等警察來嗎？」林浩最後問了一遍。
陳德華抬起頭看著小兒子，眼中滿是不甘和憤怒：「浩子，你真的要為了這個女人不認我這個爸？」
「不是為了這個女人，是為了我的妻子，為了我們的家庭。」
林浩糾正道：「爸，晴晴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她有名字，請您叫她的名字。」
「我就不叫！」
陳德華像個固執的小孩，「就是因為這個女人，我們家才變成這樣！」
「我們家變成這樣，是因為您的貪心。」
我終於開口了，聲音很平靜，但字字珠璣：「爸，如果您當初真的只是來養病，養好病就搬走，我們永遠不會有今天的衝突。」
「但是您呢？您把我們的善意當成了理所當然，把我們的家當成了您的財產。今天更是要把我們的房子送給志明，您有沒有問過我們願不願意？」
陳德華被說得啞口無言。
孫雅琳這時候突然跪了下來：「晴晴，都是我的錯，是我們太貪心了。求求你，不要報警好嗎？」
我看著跪在地上的孫雅琳，心裡沒有一絲同情：「雅琳，現在知道錯了？剛才你們興高采烈地討論怎麼裝修我的房子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會有今天？」
「我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
我冷笑一聲，「雅琳，您是成年人，有基本的判斷能力。一千五百萬的房子，您真的以為您爸一個退休老人能買得起？」
孫雅琳被問得無話可說，只能一個勁地磕頭認錯。
陳志明也跟著跪了下來：「嫂子，都是我們的錯，求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看著跪在地上的大伯子大嫂子，我心裡五味雜陳。
「你們現在跪在這裡，是真的認錯了，還是因為警察要來了才害怕？」
陳志明和孫雅琳對視了一眼，都低下了頭。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林浩去開門，兩個穿制服的民警走了進來。
「誰報的警？」
我站起來：「是我。」
年長的民警看了看客廳里的情況，問道：「具體什麼情況？」
我把房產證遞給民警，簡單說明了情況。
民警仔細查看了房產證，又詢問了陳德華幾個問題。
「老先生，房產證上明確寫著房屋所有權人是林浩和蘇晴，您確實沒有居住的法律依據。」
「可是我住了五年了！」
陳德華還在爭辯。
「居住時間長短不能改變房屋所有權。」民警耐心地解釋，「如果房主要求您搬離，您就必須配合。」
「我不搬！這裡就是我的家！」
陳德華還在堅持。
民警看了看我，「蘇女士，您是希望老先生立刻搬走，還是給他一些時間？」
我想了想：「給他三天時間收拾東西，三天後必須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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