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利益面前,所謂的夫妻之情,不過是一紙空談。
第二天,我收到了一個快遞。
是江曉彤寄來的。
快遞里是一份厚厚的文件。
我打開一看,心臟狠狠一跳。
這是一份完整的證據鏈。
包括:方建華的健康體檢報告、趙秀蘭和方宇的通話錄音、方宇參與非法賭博的銀行流水、他們騙取我十二萬的轉帳記錄……
甚至,還有方浩然參與策劃這場騙局的微信聊天記錄。
原來,在我被蒙在鼓裡的時候,他們一家人在微信群里商量著如何騙我。
方浩然在群里說:「媽,你演得真像,雨婷完全沒懷疑。」
趙秀蘭回復:「那是,我這可是為了我們家的未來。」
方宇更是直白:「哥,嫂子真好騙,說給就給。」
我看著這些聊天記錄,只覺得心如死灰。
原來,從一開始,我就是他們眼裡的肥羊。
什麼夫妻,什麼家人,都不過是用來榨取我價值的工具。
我拿起電話,打給江曉彤。
「曉彤,可以收網了。」
「確定嗎?一旦開始,就沒有回頭路了。」
「確定。」我的聲音冷靜而堅定,「讓他們付出代價。」
13
一周後,趙秀蘭收到了法院的傳票。
起訴原因:詐騙。
起訴人:林雨婷。
那天下午,趙秀蘭衝到我的工作室,手裡拿著那份傳票,臉色鐵青。
「林雨婷!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放下手中的畫筆,平靜地看著她。
「字面意思。」
「你瘋了!我們是一家人!你怎麼能告我!」趙秀蘭氣得渾身發抖。
「一家人?」我冷笑,「一家人會編造公公病危的謊言騙我十二萬嗎?一家人會在病房裡商量怎麼瓜分我的錢嗎?」
趙秀蘭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你……你怎麼知道……」
「我都知道。」我拿出手機,播放了那段錄音,「你們的每一句話,我都錄下來了。」
錄音里,趙秀蘭得意的笑聲、方宇貪婪的語氣、方建華配合的話語,清晰得就像發生在昨天。
趙秀蘭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後,她竟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雨婷,雨婷,是媽不對,是媽鬼迷心竅,你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們這一次吧!」
我看著她,心裡沒有一絲波瀾。
這個女人,之前是如何高高在上地指使我,如何理所當然地索取我的付出。
現在,終於嘗到了後果。
「媽,你起來吧。」我淡淡地說,「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法庭上見。」
「林雨婷!你不能這樣!浩然是你丈夫,小宇是你弟弟,你要是告我們,浩然怎麼做人!」
「那你們騙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怎麼做人?」我的聲音很輕,卻像刀子一樣鋒利。
趙秀蘭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晚上,方浩然來了。
他的臉色很難看,一進門就質問我:「雨婷,你真的要告我媽?」
「是。」
「你瘋了!那是我媽!」
「我知道。」我平靜地看著他,「但她騙了我十二萬。」
「那……那也是家裡的事!」方浩然急了,「你非要鬧到法庭上去嗎?你知不知道,這會毀了我們家!」
「你們家?」我冷笑,「浩然,到現在你還分得這麼清楚。你們家,我的家。原來在你心裡,我從來就不是你們家的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我打斷他,「你的意思是,你媽騙我錢是應該的,我反抗就是不對的?」
「我……」方浩然被我問得啞口無言。
「浩然,我問你一個問題。」我看著他的眼睛,「那個「醫藥費騙局」,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方浩然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我……我……」
「你不用說了。」我拿出手機,給他看那些微信聊天記錄,「你們一家人,在群里商量著怎麼騙我,我都看到了。」
方浩然看著那些聊天記錄,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靈魂。
「雨婷……對不起……我……」
「不用道歉。」我打斷他,「我不接受。」
「那你想怎麼樣?」
「離婚。」我平靜地說出這兩個字。
方浩然愣住了。
「離婚?你……你說什麼?」
「離婚。」我重複了一遍,「我們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我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雨婷,你不能這樣!」方浩然急了,「我們結婚四年了,你怎麼能說離就離!」
「那你當初騙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們的婚姻?」我冷冷地問。
方浩然啞口無言。
「浩然,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信任了。」我嘆了口氣,「一段沒有信任的婚姻,還有繼續下去的必要嗎?」
方浩然沉默了。
良久,他才開口:「如果……如果我媽他們把錢還給你,你能不能撤訴?」
我看著他,心裡湧起一股悲涼。
到了這個時候,他想的還是如何保全他的家人。
而我,在他眼裡,終究只是個外人。
14
三個月後,法院的判決下來了。
趙秀蘭、方建華和方宇,因詐騙罪,分別被判處有期徒刑兩年、一年半和三年。
同時,法院判決他們退還我十二萬,並賠償精神損失費五萬。
至於那個「投資騙局」,因為是我和江曉彤設的局,所有的錢最終都回到了監管帳戶。
方宇投進去的那二十多萬,自然也就打了水漂。
方浩然雖然沒有被起訴,但因為參與策劃騙局,單位給了他一個嚴重警告處分,升職的機會也泡湯了。
判決結果出來的當天,方浩然來找我,想要最後挽回。
「雨婷,我們真的不能再試試嗎?我保證,以後一定對你好,我保證……」
我打斷他:「浩然,有些事,錯了就是錯了,回不去了。」
「可是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知道。」我看著他,平靜地說,「但是,知道錯了不代表可以彌補。有些傷害,一旦造成,就永遠無法癒合。」
我遞給他一份文件。
「這是離婚協議。我已經簽好了。」
方浩然接過文件,手有些發抖。
「房子歸你,車子歸你,我不要任何財產。」我繼續說,「但是,我要你保證,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生活里。」
方浩然看著離婚協議,沉默了很久。
最終,他拿起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接過文件,轉身離開。
走出婚姻登記處的那一刻,陽光灑在我身上,暖暖的。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
江曉彤在外面等我,看到我出來,立刻迎了上來。
「怎麼樣?」
「解脫了。」我笑了笑。
「那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好好工作,好好生活。」我看著遠方,眼神堅定,「我要證明給所有人看,離開他們,我會活得更好。」
江曉彤拍了拍我的肩膀:「你一定會的。」
半年後,我的工作室接到了一個大單。
一個國際品牌,看中了我的設計風格,邀請我成為他們的首席設計師。
年薪,是我之前收入的三倍。
我站在新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看著樓下車水馬龍的街道,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這半年來,我沒有再見過方浩然。
聽說,他換了一份工作,收入大不如前。
趙秀蘭他們還在服刑。
方宇因為賭債的事情,在監獄裡過得並不好。
而我,終於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樣子。
我學會了,在這個世界上,最靠得住的,永遠只有自己。
我學會了,善良必須有鋒芒,否則就是軟弱。
我更學會了,有些人,不值得你的付出和原諒。
手機突然響了。
是一個陌生號碼。
我接通電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雨婷,是我,浩然。」
我沉默了幾秒,然後平靜地說:「有事嗎?」
「我……我想跟你說聲對不起。」他的聲音有些哽咽,「這半年來,我一直在反思,我做錯了很多事。我知道,我們回不去了,但我還是想跟你說聲對不起。」
我看著窗外的夕陽,淡淡地說:「我知道了。」
「雨婷……」
「浩然,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打斷他,「我原諒你了,但這不代表我們還能做朋友。有些傷害,造成了就是造成了,道歉改變不了什麼。」
「我明白了。」方浩然的聲音很低,「那……祝你幸福。」
「你也是。」
我掛了電話,刪掉了這個號碼。
從今以後,林雨婷和方浩然,再無瓜葛。
我轉身,走向我的新生活。
那裡,有更廣闊的天空,有更精彩的人生。
而那些曾經傷害過我的人,終將為他們的行為付出代價。
這不是復仇,這是清算。
這是我對自己,對那段不堪的過去,最好的交代。
兩年後的春天,我站在巴黎時裝周的T台後台,看著模特們穿著我設計的服裝走秀。
台下,掌聲雷動。
江曉彤坐在觀眾席上,對我豎起了大拇指。
我笑了。
這一路走來,我經歷了背叛,經歷了痛苦,經歷了絕望。
但我也因此,學會了堅強,學會了獨立,學會了如何保護自己。
曾經,我以為婚姻和家庭是我人生的全部。
現在我明白了,一個女人最大的底氣,不是嫁給誰,而是能夠獨立地活出自己。
那些曾經試圖壓垮我的人和事,最終都成了我成長路上的墊腳石。
而我,終於活成了自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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