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套房子,我會租一年。」
「房租我出,但水電燃氣費你們自己付。」
「媽的康復費用,我出一半,你們出一半。」
「如果你們做不到,那對不起,我也沒辦法。」
我爸想說什麼,但被我媽攔住了。
我媽看著我,眼神複雜。
「阿浩,是不是媽以前做錯了什麼？」
我愣住了。
「媽......」
「你不用說。」
我媽搖頭。
「媽心裡清楚。」
「這些年,媽太偏心你弟了。」
「把你當成了工具,當成了提款機。」
「媽對不起你。」
她的眼淚流了下來。
「但媽也是想讓一家人好。」
「媽怕你弟以後過不好,怕他吃苦。」
「所以總想著讓你多幫襯他。」
「媽知道錯了。」
我的眼眶也紅了。
「媽,我不怪你。」
「我只是希望,我們家能有點改變。」
「張凱需要學會自己站起來,爸也需要承擔起責任。」
「我會幫你們,但不會像以前那樣無底線。」
我媽點點頭。
「媽懂了。」
「媽會勸你爸和你弟的。」
「你放心,媽不會讓他們再給你添麻煩。」
我握住她的手。
「謝謝媽。」
從醫院出來,我感覺渾身輕鬆。
雖然不知道我爸和張凱能不能真的改變。
但至少,我邁出了第一步。
我不再是那個只會妥協的軟柿子。
我學會了說不,學會了設立界限。
這是陳雨用最殘忍的方式,教會我的。
07
處理完家裡的事,我終於有時間,好好想想陳雨。
她到底在哪？
她什麼時候回來？
我給她打電話,但一直打不通。
我給她發微信,她也不回。
她的朋友圈,還在更新那些假的旅遊照片。
我知道她在等。
等我真正成長,等我真正明白她的苦心。
我坐在家裡,看著那本帳本,心裡五味雜陳。
十三年的婚姻,我以為我很了解她。
但直到今天我才發現,我根本不懂她。
我不懂她表面冷漠下的溫柔。
我不懂她狠心拒絕下的深情。
我不懂她為了這個家,付出了多少。
我拿起筆,也開始寫一本帳本。
我要記錄下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
記錄下我的成長,我的改變。
等她回來,我要讓她看到。
我不再是那個軟弱的張浩。
我已經成長為一個真正的男人。
一個能保護妻子,保護家庭的男人。
就在我寫著寫著,門鈴突然響了。
我心跳加速,難道是陳雨回來了？
我衝過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陳雨的閨蜜,林曉。
「嫂子呢？」
我失望地問。
「她還沒回來嗎？」
林曉看著我,眼神有些複雜。
「張浩,我來是想跟你談談。」
我讓她進來,給她倒了杯水。
「你知道陳雨在哪嗎？」
我迫不及待地問。
「我知道。」
林曉點頭。
「她就在本市,住在我家。」
「她根本沒去旅遊。」
我愣住了。
雖然我已經猜到,但聽到確認,還是有些震驚。
「她為什麼要騙我？」
「因為她想讓你成長。」
林曉說。
「你知道嗎,這十三年,陳雨為了你付出了多少？」
「她每天省吃儉用,把錢都存起來為的就是有一天你們家出事時還有個退路。」
「她看著你一次次被你家人吸血,心裡比誰都難受。」
「但她不能說,說了你就會覺得她不懂事不孝順。」
「所以她只能用這種方式。」
「表面上劃清界限,實際上默默守護。」
林曉的眼眶紅了。
「你知道嗎,她這段時間每天都在哭。」
「她擔心你撐不住,擔心你會恨她。」
「但她更怕你一輩子都被你那個家拖累。」
「她寧願承受你的誤解,也要逼你看清真相。」
我的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我真的是個混蛋。」
我哽咽著說。
「我居然恨她,還想著要跟她離婚。」
「她為我付出這麼多,我卻......」
「她不怪你。」
林曉搖頭。
「她說,如果你能通過這件事成長一切都值得。」
「如果你通不過,那說明你們沒有未來早點分開也好。」
「她在賭。」
「賭你能明白她的心,賭你能學會成長。」
「現在,你明白了嗎？」
我用力點頭。
「我明白了。」
「我知道她的苦心了。」
「林曉,求你告訴我她在哪我想見她。」
「現在還不是時候。」
,等你真正做出改變她自然會回來。」
「什麼改變？」
「你自己想。」
林曉站起來。
「我只是來看看你的狀態。」
「現在看來,你確實成長了。」
「繼續堅持,她很快就會回來的。」
說完,林曉離開了。
我坐在沙發上,看著空蕩蕩的家。
我知道陳雨在等什麼。
她在等我徹底跟過去告別。
等我真正學會保護這個家。
我拿起手機,開始給陳雨發微信。
雖然她不回,但我還是想說。
「陳雨,我明白了。」
「我知道你為我做的一切。」
「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謝謝你,用這種方式讓我成長。」
「我會等你回來。」
「我們一起,守護我們的家。」
發完,我把手機放在一邊。
我知道,她會看到的。
08
又過了一周。
我按照約定,給我爸轉了一半的康復費用。
我爸收到錢後,沉默了很久。
第二天,他主動給我打電話。
「阿浩,我和你弟商量了。」
「我們決定,按你說的做。」
「我會看好你媽,你弟也答應去找工作。」
「我們不能再依賴你了。」
我聽著電話那頭我爸蒼老的聲音,心裡一陣酸楚。
「爸,我不是不管你們。」
「我只是希望你們能明白,我也有我的生活。」
「我知道。」
我爸嘆了口氣。
「是爸以前做錯了。」
「總覺得你是老大,就該承擔更多。」
「卻忘了,你也是個需要人照顧的孩子。」
「爸對不起你。」
我的眼眶紅了。
,沒事的。」
「以後我們慢慢來,一家人總會好起來的。」
掛了電話,我長長地舒了口氣。
改變,終於開始了。
雖然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但至少,我們邁出了第一步。
就在這時,門鈴又響了。
我打開門,愣住了。
門外站著的,是陳雨。
她穿著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頭髮有些凌亂。
臉上沒有化妝,素顏看起來有些憔悴。
但她的眼睛,卻比以前任何時候都明亮。
......
我的聲音顫抖著。
「我回來了。」
她輕輕說。
「回來看看你過得怎麼樣。」
我一把將她抱進懷裡。
用盡全身的力氣。
「對不起。」
「我是個混蛋。」
「我誤會你了,我恨過你我甚至想跟你離婚。」
「但我現在明白了。」
「你為我做的一切,你承受的委屈。」
,讓你一個人扛了這麼久。」
陳雨也抱住了我。
我能感覺到她在顫抖。
「傻瓜。」
她的聲音也帶著哭腔。
「我從來沒怪過你。」
「我只是想讓你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家。」
「什麼才是真正需要保護的。」
我們就這樣抱著,誰也沒有說話。
客廳里只有彼此的呼吸聲。
許久,陳雨推開我擦了擦眼淚。
「讓我看看,你這段時間有沒有好好吃飯。」
她摸著我的臉,心疼地說。
「瘦了好多。」
「你呢？」
我也摸著她的臉。
「你也瘦了。」
「一定很辛苦吧,一個人扛著所有壓力。」
陳雨笑了。
「不辛苦。」
「只要你能明白,
我拉著她坐在沙發上。
「我找到你的帳本了。」
我拿出那本筆記本。
「你存了這麼多錢,卻從來沒跟我說過。」
「說了有什麼用？」
陳雨看著帳本,眼神溫柔。
「你那時候還沒明白。」
「說了只會讓你覺得,我在用錢控制你。」
「所以我選擇默默存著。」
「等有一天你真的明白了,這筆錢就是我們重新開始的資本。」
我緊緊握住她的手。
,這些年辛苦你了。」
「我以為AA制是公平的是對你的尊重。」
「卻不知道,真正的公平不是帳目上的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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