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裡沒錢了。」
他停頓了一下。
「但我不是打電話來借錢的。」
「我只是想告訴你，今天我跟爸和姐說清楚了。」
「我說了這四年他們做得不對的地方。」
「我也說了，以後不會再讓你一個人承受這些。」
「晚晴，我知道我傷你太深了。」
「如果你還願意給我一次機會，我會用餘生來彌補。」
「如果你不願意，我也理解。」
「這是我欠你的。」
我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
眼淚終於忍不住滑落。
這句話，我等了四年。
「水管的錢，我出。」
我開口，聲音有些哽咽。
「畢竟那也是我的家。」
電話那頭傳來許江南的抽泣聲。
「謝謝……謝謝你……」
「那十萬塊的事
我打斷他。
「讓姐姐分期還，一個月五千。」
「不能再拖了。」
「好，我這就跟她說。」
他的語氣很堅定。
「還有
我停頓了一下。
「讓爸回老家吧，他不適合跟我們住在一起。」
「我們可以每個月給他寄錢，逢年過節去看他。」
「但是，他不能再來家裡長住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好，我會跟他說的。」
我又補充道。
「姐姐在家裡坐月子，我不回來了。」
「等她月子坐完，你們把家收拾乾淨。」
「我再回去。」
許江南沒有任何猶豫。
「好，我聽你的。」
「晚晴，我會讓你看到我的改變。」
掛了電話，我坐在陽台上。
看著窗外的夜景。
城市的燈火在夜色中閃爍，像無數顆星星。
我拿出手機，打開監控。
許江南正在跟公公說話。
他的態度很誠懇，但語氣很堅定。
公公聽著，臉上的表情從憤怒變成無奈，最後變成一種說不出的沉默。
許婷婷抱著孩子坐在一旁，不停地點頭。
她的眼睛紅紅的，顯然哭過。
這一刻，我知道。
這場戰爭，我贏了。
但我心裡並沒有太多勝利的喜悅。
只有一種釋然，和一種對未來的期待。
10
接下來的兩個星期，我通過監控看著家裡的變化。
公公收拾好行李，在許江南的陪同下回了老家。
臨走前，他站在門口，看著這個住了三個月的家。
眼神很複雜。
「小江，好好對晚晴。」
他最後說了這麼一句話。
「她是個好姑娘，是爸以前糊塗了。」
許江南點點頭，眼眶有些發紅。
「我會的，爸。」
許婷婷在月子結束後，也搬回了自己家。
臨走前，她找到了我的聯繫方式。
給我發了一條很長的微信。
「弟妹，對不起。」
「這些年我做了很多過分的事，我都知道。」
「當時就是覺得，你們條件好，幫幫我們是應該的。」
「但這次來坐月子，我才明白，維持一個家有多難。」
「那十萬塊，我會還的。」
「從這個月開始，每個月五千，一定還清。」
「還有，我用了你的化妝品和衣服，等我有錢了，一定買新的還你。」
「弟妹，謝謝你這些年的包容。」
「也謝謝你讓我看清了自己的問題。」
「希望以後，我們能真正成為一家人。」
我看著這條消息，嘴角勾起一抹笑。
回復了兩個字。
「好的。」
許江南把家裡徹底打掃了一遍。
他請了專業的保潔公司，把每個角落都清理乾淨。
換了新的窗簾，買了新的床品。
還在客廳擺了一束鮮花。
那是我最喜歡的百合花。
他給我發照片，小心翼翼地問。
「這樣可以嗎？」
我看著照片里乾淨整潔的家，鼻子一酸。
「很好。」
「我明天回來。」
發完這條消息，我合上手機。
開始收拾行李。
尾聲
第二天下午，我拖著行李箱回到家。
許江南站在門口等我。
他瘦了一圈，眼睛裡全是疲憊。
但看到我的那一刻，他的眼睛亮了。
「晚晴
他走過來，想伸手接我的行李。
卻又猶豫著收回手。
「歡迎回家。」
我把行李箱遞給他，走進家門。
熟悉的空間，熟悉的氣息。
但又有些不一樣了。
家裡乾淨得像剛裝修完的樣子。
陽台上的那些監控攝像頭，我讓許江南保留著。
不是為了監視，而是為了提醒。
提醒我們，這個家是怎麼來的，又是怎麼差點失去的。
晚上，許江南做了一桌子菜。
雖然味道還是不太好，但我能看出他的用心。
「晚晴，以後我們一起做飯好不好？」
他看著我，眼神很認真。
「我學會了不少，雖然還不太熟練。」
「但我想……我想和你一起維持這個家。」
「而不是讓你一個人承擔。」
我放下筷子，看著他。
「好。」
這個晚上，我們聊了很多。
聊這三個月各自的經歷，聊對未來的規劃。
也聊了很多以前從來沒有說開的話。
許江南告訴我，這三個月是他人生中最艱難的時光。
但也是讓他成長最多的時光。
「我以前總覺得，維持一個家很簡單。」
「只要有錢，什麼都能解決。」
「但現在我才知道，錢只是一方面。」
「更重要的是用心，是責任，是對家人的尊重。」
我看著他，心裡湧起一股暖流。
「江南，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這個家。」
「我只是想讓你們明白，這個家不是理所當然的。」
「它需要每個人的維護，需要相互的理解和尊重。」
「我也不是超人，我也會累，也會委屈。」
許江南握住我的手。
「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以後不會了，我保證。」
一個月後，許婷婷真的開始還錢了。
每個月五千，準時轉帳。
她還給我買了一套新的護膚品，說是對之前行為的補償。
雖然沒有我之前那套貴，但我能感受到她的誠意。
公公在老家偶爾會打電話來。
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
「小江，要對晚晴好一點，她不容易。」
每次聽到這句話，我心裡都會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有釋然，有感慨，也有一點點的遺憾。
如果四年前就能明白這些道理，該有多好。
但人生沒有如果，只有經歷和成長。
現在，我們的生活回歸了平靜。
每天早上，我們一起做早餐。
許江南負責煎蛋和培根，我負責煮粥和準備小菜。
周末的時候，我們一起去超市買菜，一起做家務。
他學會了操作洗衣機，學會了用吸塵器。
甚至學會了做幾道拿手菜。
雖然味道還是比不上我，但我能看到他的努力。
那天晚上，我們坐在陽台上喝茶。
許江南突然問我。
「晚晴，你當時是不是早就計劃好了？」
我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
「你覺得呢？」
「我覺得
「我覺得你做得對。」
「如果不是這三個月，我可能永遠不會明白這些道理。」
「也可能永遠不會意識到，我忽視了你多少。」
我握住他的手。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我們一起往前看。」
夜色中，城市的燈火依然璀璨。
而我們的家，也重新找回了它應有的溫暖。
這三個月的離開，是我做過最冒險的決定。
但也是最正確的決定。
它讓我明白，婚姻不是一個人的付出，而是兩個人的相互成全。
它也讓許江南明白，維持一個家需要的不只是金錢，更需要用心和尊重。
有時候，女人需要的不是一個完美的丈夫。
而是一個願意改變，願意成長，願意站在她身邊的伴侶。
而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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