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行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趙國棟，我的合作方在這裡受到了如此的對待。你覺得這只是一個簡單的誤會嗎？」
「我公司在選擇合作夥伴時，能力是一個方面，品格是另一個方面。」
「對於不尊重創作者的合作方，我們永遠不會考慮。」
32 項目的終結
永遠不會考慮。
五個字，宣告了趙國棟的徹底失敗。
趙國棟的身體搖晃了幾下，最終癱倒在椅子上。
全場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注視著這場鬧劇的核心人物。
那個從頭到尾都異常冷靜的女人。
蘇曉薇。
蘇曉薇沒有看任何人。
她只是靜靜地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丈夫方浩然。
方浩然的後背依舊挺直，但他整個人都像是被抽走了全部力氣。
他的大腦里反覆迴響著周景行的話語。
八位數。
林老師。
最重要的合作夥伴。
這些詞彙的每一個都如雷擊般震撼著他。
他朝夕相處的妻子，他以為自己徹底了解的妻子，原來有著他根本不知道的另一面。
33 丈夫的震撼
而他，還有他的家人，剛才對她做了何？
羞愧、自責，還有一種強烈的陌生感，徹底包圍了方浩然。
他看著蘇曉薇，那個他以為是自己最親密伴侶的女人。
此刻卻像隔著一道無法跨越的深淵。
\...」
他艱難地開口，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的。
蘇曉薇末了有了動作。
她從方浩然的身後走了出來，站到了他的旁邊。
她沒有去看崩潰的王秋蘭，也沒有理會哭泣的趙悅琳。
更沒有在意癱軟的趙國棟。
她的目光落在方浩然的臉上。
蘇曉薇開口，聲音不大，卻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三年前我們結婚之時，你說過會保護我。」
「今天你弟弟結婚，你的家人想讓我當眾出醜，想把我踩在腳下。」
「你媽要動手打我之時，你確實攔住了。」
「然而在她們羞辱我，算計我之時，你又在哪裡？」
34 質問與決斷
方浩然的嘴唇顫抖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蘇曉薇看著他，眼神里沒有憤怒，沒有怨恨。
只有一種深不見底的平靜。
「我今天站出來，不是為了證明我有多少錢，有多大本事。」
「我只是想告訴你，也告訴他們所有人。」
蘇曉薇環視全場。
「我蘇曉薇不是一個可以任人揉捏的軟柿子。」
「這個家，這場婚禮，這些所謂的親情，讓我感到噁心。」
她說完，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方浩然。
「我們之間也該做個了結了。」
「方浩然，我們離婚吧。」
離婚吧。
這三個字輕飄飄的，卻讓整個婚禮現場的空氣都凝固了。
方浩然的大腦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作響。
35 周總的邀請
他看著蘇曉薇，看著那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
此刻卻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她的眼睛很平靜，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不是在開玩笑，不是在賭氣。
她是在陳述一個已經決定的事實。
「曉薇，你\...你在說何？」
方浩然的聲音乾得像砂紙，每一個字都磨著他的喉嚨。
「我說，我們離婚。」
蘇曉薇重複了一遍，語氣沒有任何變化。
王秋蘭末了從周景行帶來的衝擊中回過神來。
一聽到「離婚」兩個字，立即炸了。
「離何婚！蘇曉薇你瘋了嗎！」
「我們方家哪裡對不起你了，你要在這種場合說這種話！」
「你以為你眼下是XIAOWEI大師了就了不起了？」
「我告訴你，你永遠都是我們方家的兒媳婦！我不同意！」
她想衝過去，卻被方浩然下意識地攔住了。
「媽，你別說了！」
周景行沒有理會這些家庭糾紛。
他從身後的助理手中接過一個文件夾，遞向蘇曉薇。
36 天價合同
「林老師。」
周景行微微欠身。
「抱歉在如此的場合談工作，有些不合時宜。」
「但正好趙國棟也在這裡，有些事情我覺得還是當面說清楚比較好。」
他將文件夾遞給蘇曉薇。
「這是我們公司為\'星月兔\'新一季主題樂園聯動項目準備的合同。」
「考慮到IP的巨大潛力和您付出的心血，董事會一致決定提高您的分成比例。」
「合同的預付授權金是六百萬。這只是預付款，後續的周邊銷售和門票分成會按季度另外結算。」
「您看看，若沒有問題，我們隨時可以簽約。」
六百萬。
預付款。
這幾個關鍵詞如同幾顆炸雷在方家人的頭頂炸開。
王秋蘭的眼睛猛地瞪圓，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六\...六百萬？
她掰著手指頭，感覺自己的腦子徹底不夠用了。
37 金錢的衝擊
她那個被自己罵作「不務正業」、「白吃白喝」的兒媳婦。
一份合同的預付款就是六百萬？
這筆錢她和老陳一輩子都掙不到！
方俊宇和趙悅琳也徹底傻眼了。
他們為了這場婚禮，為了所謂的面子，花光了家裡幾十萬的積蓄，還欠了一屁股債。
可蘇曉薇\...
人家只是隨便畫幾幅畫，一份合同的預付款就夠他們辦幾十場如此的婚禮。
趙悅琳的臉從慘白變成漲紅，又從漲紅變成青紫。
她之前炫耀的幾十萬婚紗，幾萬塊的手包。
在「六百萬」這個數字面前，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她看不起的人，她想盡辦法要踩在腳下的人。
站在一個她永遠無法企及的高度。
她才是那個真正的跳樑小丑。
「噗通」一聲。
趙國棟雙腿一軟，這次是徹底癱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了。
完了。
一切都完了。
38 丈夫的絕望
而方浩然，他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人狠狠攥住，幾乎無法呼吸。
這個數字徹底擊碎了他對自己、對婚姻、對蘇曉薇的所有認知。
他朝夕相處的妻子。
那個會因菜市場的蔬菜漲價幾毛錢而跟他念叨半天的妻子。
那個穿著幾十塊錢的T恤，安安靜靜在書房畫一整天的妻子。
那個被他母親百般刁難，卻素來靜靜忍受的妻子。
她的價值是六百萬，甚至更多。
而他做了何？
他心安理得地享受著蘇曉薇的付出，卻對她的世界一無所知。
他默許了家人對蘇曉薇的輕視和羞辱。
就在剛剛，他的母親要動手打她之時，他雖攔住了，卻沒有一句真正的維護。
他覺得自己是個失敗者。
不，他連失敗者都算不上。
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可笑的廢物。
39 周總的揭露
癱在地上的趙國棟，此刻卻像是抓住了末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掙扎著爬起來，衝到周景行面前。
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周總，周總，您看這\...這都是家庭內部的小矛盾。」
「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她們一般見識。」
「合作的事情我們還可以再談，價格都好商量\...」
周景行看著他這副卑微的嘴臉，眼裡的輕蔑毫不掩飾。
「趙國棟。」
周景行開口了。
「你好像還沒搞清楚狀況。」
「你當初費盡心思找到我，說想見XIAOWEI，是為了何來著？」
趙國棟的身體一僵。
周景行沒有等他回答，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你想買斷\'星月兔\'的全部版權，對嗎？」
「你跟我說，創作者就是個畫畫的，沒何見識，給她一筆錢，讓她以後別再插手這個項目，省得麻煩。」
40 羞辱的價格
周景行的聲音不響，但在這死寂的宴會廳里，卻清晰地傳達到每個人的耳朵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趙國棟那張瞬間失去血色的臉上。
趙悅琳也停止了哭泣，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周景行繼續說，每一個字都像重拳出擊。
「我記得你的報價。三十萬。」
「你說三十萬買斷一個IP已經是天價，是天大的恩賜了。」
「你還說只要我幫你牽線，項目利潤你願意再分一個點給我。」
轟。
人群中發出一陣低低的驚呼。
三十萬？
買斷價值八位數的「星月兔」？
這已經不是壓價了，這是赤裸裸的欺詐和侮辱。
趙國棟的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感覺全場所有的目光都變成了利劍，將他刺得千瘡百孔。
趙悅琳的聲音都在發抖。
她引以為傲的父親，原來是如此一副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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