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說,一邊把湯放在我面前,慈愛地摸了摸我的頭:「別生氣了,氣壞了身子,寶寶可就沒奶吃了。來,先把湯喝了,有什麼事慢慢說。」
我看著她那張虛偽的臉,又看了看旁邊一臉「你看我媽多好」的江風,心中一陣反胃。
我端起那碗湯,在他們錯愕的目光中,走到趙蘭面前,微笑著說:「媽,您每天為我熬湯,太辛苦了。今天這碗,您喝吧。」
03
趙蘭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眼神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她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擺著手說:「這……這是給你補身子的,我喝了幹什麼?快,你快喝。」
「您也辛苦,也該補補。」我堅持著,把碗又往前遞了遞,「您要是不喝,就是心疼我,那我更不能喝了。」
江風看不下去了,皺著眉頭走過來,從我手裡搶過碗:「林晚,你鬧夠了沒有?媽一番好意,你在這裡陰陽怪氣什麼?」說著,他就要把碗重新遞給我。
我沒有接,只是冷冷地看著趙蘭,一字一句地問:「媽,您為什麼不敢喝?是這湯里……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嗎?」
我的話音一落,客廳里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趙蘭的臉色變得煞白,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江風愣住了,看看我,又看看他母親異常的反應,眼神里終於出現了一絲動搖。
「你……你胡說八道什麼!」趙蘭最先反應過來,聲音尖利地反駁,「我辛辛苦苦給你燉的湯,你不喝就算了,還這麼汙衊我!我……我真是命苦啊!」說著,她就捂著臉,坐在沙發上「嚶嚶」地哭了起來。
江風立刻心疼了,他放下碗,過去安慰趙蘭:「媽,你別哭,林晚她就是產後胡思亂想,您別往心裡去。」然後他轉過頭,憤怒地瞪著我,「林晚,你看看你做的好事!快給媽道歉!」
我看著他們母子情深的戲碼,只覺得無比諷刺。
我沒有道歉,而是平靜地走到茶几前,拿起我的手機,當著他們的面,把那張化驗單調了出來,舉到江風面前。
「你睜大眼睛看清楚!這是不是偽造的!你媽往我的湯里放了三個月的避孕藥,是想讓我這輩子都給你家生不了孩子!江風,我嫁給你,為你生下女兒,我到底哪裡對不起你們,你們要這麼對我?」
我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泣血。
江風的目光死死地釘在手機螢幕上,他的臉色從漲紅變成了慘白,身體晃了晃,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趙蘭的哭聲也戛然而止。
她驚恐地看著我,大概沒想到我真的會把湯拿去化驗。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江風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踉蹌著去開門。
門口站著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長發飄飄的女人,手裡還提著一個精緻的果籃。
她長相清秀,氣質溫婉,看到屋裡的情景,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和關心。
「阿姨,江風哥,晚晚姐,我……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是蘇晴,江風的青梅竹馬,也是趙蘭心中完美的兒媳婦人選。
當年如果不是我「捷足先登」,現在站在這裡的女主人,可能就是她了。
趙蘭看到蘇晴,像是見到了救星,一把拉住她的手,哭訴道:「晴晴,你來得正好!你快來評評理,我好心好意給晚晚燉湯補身子,她竟然說我……說我在湯里下毒要害她啊!」
蘇晴立刻露出震驚又心疼的表情,她走到我面前,柔聲勸道:「晚晚姐,你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阿姨對你這麼好,怎麼會害你呢?你剛生完寶寶,情緒不穩定是正常的,可千萬不能胡思亂想,傷了和氣啊。」
她這番話,聽起來是在勸和,實際上卻句句都在暗示我「情緒不穩定」、「胡思亂想」,坐實了我無理取鬧的罪名。
江風看著溫柔善良的蘇晴,再看看「咄咄逼逼」的我,眼神里的天平再次傾斜。
他一把奪過我的手機,厲聲說道:「夠了!林晚!別再鬧了,家裡來客人了,你能不能給我留點面子?」
我看著他們三個人站在一起,我反倒像個外人,一個闖入他們和諧家庭的瘋子。
我忽然明白了,趙蘭為什麼這麼有恃無恐,因為她早就為江風找好了下家。
她要的,不過是我生下孩子,然後被掃地出門,給蘇晴騰位置。
我的心,徹底死了。
我沒有再跟他們爭辯,只是深深地看了江風一眼,那眼神里充滿了失望和決絕。
然後我轉身回到房間,反鎖了房門。
我靠在門上,聽著外面趙蘭向蘇晴哭訴我的「不懂事」,蘇晴溫柔的安慰,以及江風的嘆息聲。
我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這場仗,只靠一張化驗單是贏不了的。
他們會說我偽造,會說我精神失常。
我需要更直接、更無法辯駁的證據,讓他們所有人都身敗名裂。
我擦乾眼淚,拿出手機,給唐柔發了一條消息:「柔柔,幫我買一個最小的針孔攝像頭,越快越好。」
04
唐柔的效率很高,第二天就藉口來探望我,把一個偽裝成充電寶的針孔攝像頭交到了我手上。
她看著我憔悴的臉和紅腫的眼睛,心疼地抱了抱我:「晚晚,你千萬要保護好自己和孩子。需要我做什麼,隨時開口。」
我點點頭,心中充滿了感激。
在這座冰冷的房子裡,唐柔的友情是我唯一的光。
送走唐柔後,我開始計劃如何安裝攝像頭。
廚房是最好的位置,但趙蘭幾乎一天到晚都待在那裡,我很難找到機會。
我必須創造一個機會。
接下來的幾天,我開始「示弱」。
我不再提雞湯的事,每天都表現得鬱鬱寡歡,食欲不振。
趙蘭端來的湯,我會在她面前假裝喝兩口,然後趁她不注意倒掉。
江風見我不再「無理取鬧」,也鬆了口氣,對我的態度緩和了一些,只是偶爾會勸我多體諒他母親。
我的示弱,讓趙蘭放鬆了警惕。
她大概以為我已經認命,或者被江風壓制住了。
機會終於來了。
周末的下午,趙蘭約了幾個老姐妹去打麻將,江風也被朋友叫出去釣魚了。
家裡只剩下我和女兒。
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時機。
我立刻抱著女兒來到廚房。
廚房的角落裡有一個不常用的插座,位置很隱蔽,正對著趙蘭平時燉湯的灶台。
我快速地將偽裝成充電寶的攝像頭插了上去,調整好角度,確保能清晰地拍到灶台附近的一切。
然後,我用手機連接上攝像頭,測試了一下畫面,一切正常。
做完這一切,我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我抱著女兒,一遍遍地告訴自己,要冷靜,不能自亂陣營。
晚上,趙蘭和江風先後回了家。
趙蘭心情很好,贏了錢,還給我帶了塊小蛋糕。
她像往常一樣,走進廚房,開始準備我的「夜宵」——那碗加了料的雞湯。
我躺在床上,手機螢幕上正實時播放著廚房裡的畫面。
我看到趙監從櫥櫃里拿出那個熟悉的瓦罐,放在灶上加熱。
然後,她警惕地回頭看了一眼廚房門口,確認沒人後,從圍裙口袋裡掏出一個白色的小藥瓶。
她熟練地擰開蓋子,倒出兩片白色的藥片,用勺子背在案板上碾成了粉末。
我的呼吸都屏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螢幕。
趙蘭將那些白色的粉末小心翼翼地倒進湯里,用勺子仔細地攪拌均勻,甚至還自己湊近聞了聞,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甚至可以說是惡毒的笑容。
那一刻,我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視頻清晰地記錄下了她所有的動作,她那張扭曲的臉,就是她犯罪最直接的證據。
我立刻保存了這段視頻,並且上傳到了雲端備份。
證據在手,我心中有了底氣。
但我沒有立刻發作,我在等一個最好的時機,一個能讓所有人都看到他們醜惡嘴臉的時機,一個能讓他們永世不得翻身的時機。
這個時機,就是女兒的滿月宴。
我主動跟江風提出,想給女兒辦個滿月宴,把雙方的親戚都請來,熱鬧一下。
江風見我終於想通了,不再鑽牛角尖,高興地一口答應下來。
趙蘭也表現得非常積極,說一切都交給她來辦,保證辦得風風光光。
我看著她忙前忙後地聯繫酒店,擬定賓客名單,心中冷笑。
她大概以為這是她徹底將我踩在腳下,為蘇晴登堂入室鋪路的慶功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