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孝的老公，經過一件事終於醒悟

故事：愚孝的老公，經過一件事終於醒悟

（一）

「嘩啦啦……嘩啦啦……」打開水龍頭，我認真地清洗起菸灰缸，一不留神手一滑「啪！」菸灰缸碎成了幾塊。

看著破碎的菸灰缸，痛苦和懊惱像潮水般快要從我胸中漫溢出來了。忍不住又想起剛才的一幕，鼻子一酸，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我媽辛辛苦苦把我養大，現在她生病了，我不給她看病，誰給她看！」

「我不是不讓你給媽看病，只是她一直給你弟帶孩子。他們難道就不能給看一次嗎？為什麼每次都要找你！」

「我花我自己的錢怎麼了？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可理喻。我弟家情況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哪裡有閒錢給我媽看病？」

「你弟家情況不好？他們剛買了三居室的大房子。你呢？到現在還租著破城中村的破房子。」

「我懶得跟你說。」老公狠狠地將手中未抽完的煙捻滅在菸灰缸，拿起外套。略帶威脅地指著我說：「我現在去接他們，你提前把飯菜做好。等我爸媽到了你要是敢甩臉子，他們走了我跟你沒完。」

（二）

我撩起圍裙擦了擦眼淚，將一切都收拾好後，坐在客廳開始等公公婆婆進門。眼角一掃，無意間看到了牆上我和老公的結婚照。

「我會永遠對小果好的，叔叔請您一定要相信我。」

這句話，是老公跪在父親面前做的保證。那時老公沒有穩定工作，老家又在大山溝里，父親無論如何也不同意我們的婚事。

那時的我真傻，一心只想著怎樣才可以跟心愛的人在一起，完全沒有考慮過父母的感受。在我強烈反抗下，父親終於點頭了，父親語重心長地說「果兒，我年紀大了管不了你了，以後你要是後悔了……別怪爹……」

第一次進門，我就明顯感覺到婆婆的偏心。對老公的弟弟永遠笑嘻嘻的，幹活全部都讓老公去。結婚時，婆婆說她沒有錢，我們就擺了幾桌酒席簡簡單單地把婚結了。

後來老公弟弟結婚，公婆不僅拿出十萬塊錢，還跟老公要了五萬塊錢。看著盛大的婚禮，我的心裡很不是滋味。後來，弟媳懷孕了，公婆就去照顧，這一去就呆了許多年。我的孩子都上五年級了，婆婆也沒有抱過一下。

直到婆婆的年紀大了，得了一身的病。這才想起來老公，只要哪裡不舒服，就跑來看病。

門外熱鬧地說笑聲傳來，是公婆來了。我趕緊起身去開門。

「爸媽，你們來了。」

大概是看到了我紅腫的眼眶，婆婆扭頭不屑地撇了撇嘴。扶著老公的胳膊笑容滿面地打量著房間裡的一切「好，誰說租的房子不好，我看就挺好。人家外國人不就是有錢也不買房，偏偏就喜歡租房子嘛。」

「爸媽，你們先坐。我去做飯，都收拾好了，一炒就好了。」

飯桌上，氣氛有些尷尬。我給婆婆夾了一塊豆腐，問道：「媽，弟弟一家都還好吧？」

「嗯，好著呢。」

鼓起勇氣，我終於把憋了許久話說了出來：「媽，我是這麼想的。以後您要是生病了，還是來我們這裡看，但是錢能不能我們家跟弟弟家一人一半？」

「啪！」婆婆將筷子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面色一會青一會白，呼哧呼哧地喘起粗氣。

「你胡說什麼呢？我媽把我養大容易嗎？我的錢就是我媽的錢。你這個女人怎麼現在變得這麼物質，你鑽錢眼裡了？」老公一邊拍著婆婆的後背，一邊勸說婆婆繼續吃飯。

「你的錢還不是我跟你辛辛苦苦攢的，你就是不替我想，也該替兒子想想。」

「媽不治了，不治了。反正媽也老了，沒用了，就讓媽去死了吧。」婆婆把自己的胸口錘得哐哐直響，乾嚎著，沒有一滴眼淚。

「媽，怎麼能不治，你別聽她的，這個家還是我做主！」

這母慈子孝的場面，我一秒也不想多看。我不懂，婆婆為什麼只有生病的時候才來找我們。也不懂我不過是因為忍無可忍，提出一人一半的辦法，卻像捅了馬蜂窩一般。更不懂，同樣是兒子，婆婆為什麼能這麼偏心？

（三）

住了半個月的院，公婆受不了弟媳的一再催促，一出院就收拾行李坐上去A市的汽車。

送走了公婆的老公，整個人像蔫掉的氣球，一回家就癱在沙發上玩手機。我好像也成了隱形人，做什麼他看不見。說什麼他也聽不見。每天夜裡，兒子睡著後，我躺在床上聽著他躺在沙發上刷視頻的聲音，心中隱隱作痛。

「怎麼回事？兒子考試怎麼又不及格，你怎麼當媽的！」

「我是怎麼當媽的？你怎麼不說你是怎麼當爸的，你關心過孩子的學習嗎？你給孩子講過一次作業嗎？你給孩子開過家長會嗎？」

「我一天開車就夠辛苦了，回家還不讓我休息，娶你幹什麼？人家媳婦一個人帶兩個孩子還上班，你怎麼那麼沒用，一個孩子都帶不好！」

看著老公額頭爆起的青筋，扭曲的表情，還有嫌棄的眼神，我突然神經質地笑了起來。轉身

回到房間，盯著衣櫃發獃。我極力控制著自己想要收拾衣服回娘家的衝動，握緊了拳頭，死死地揪住床單。心裡不斷重複著一句話，我要是走了，孩子怎麼辦？

（四）

「你是王海濤的老婆吧，快來人民醫院，你老公出車禍了。」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簡直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被打了悶棍，腦海中一片空白，整個人像泥塑般動彈不得。

「孩子，對孩子。」我雙手顫抖地撥通母親的電話，讓她來照顧幾天孩子。

不記得自己是怎麼來到醫院的，只看到渾身是傷的老公閉著眼睛躺在病床上。「病人家屬，病人需要馬上做手術，你快去繳費吧。」

六神無主的我拿著一沓子化驗單去收費處交錢，腦海中總是想著，萬一錢不夠怎麼辦？萬一錢不夠怎麼辦？

交完費數了幾遍手裡的錢，還好，還留了一些吃飯的錢，眼下的困難總算解決了。

我一個人坐在手術室外越想越害怕，看到其他人都是幾個家屬陪著，忍不住撥通了婆婆的電話。

「媽……海濤出車禍了，現在在手術室。我一個人害怕，你跟爸能不能過來一下？」

「車禍？人沒事吧？」

「醫生說有點嚴重，要看手術後的恢復情況。」

「沒事就好，那你就照顧好濤濤，我跟你爸還要給你弟媳哄孩子，實在是走不開。好，那就這樣。」

「喂……」

我握著電話，恐懼和委屈讓我再也支撐不住，坐在地上發泄似地大哭了起來。不知道過了多久老公被推了出來。

「別太擔心，手術很順利。」女醫生拍了拍我的肩膀。看到醫生充滿鼓勵的笑容，我心裡的石頭這才放了下來。

護理一個不能動彈的大男人真的不容易，端屎端尿不說，還要按摩腿，擦身體。每天忙得團團轉，夜裡捨不得租陪護床，就坐凳子上湊活一晚。

老公的眼眶總是紅紅的，一日給他喂完飯，他很小聲，很小聲地說：「媳婦，對不起。」

過了幾日，又要交住院費了。老公信心滿滿地給他爸媽打電話借錢，打之前他像在說服我，又像在說服自己，說道：「放心吧，爸媽肯定會借給我的。等我出院，一定好好掙錢儘快還給她們。」

我不願意聽他們的對話內容，藉口打開水走了出去。回來時，我看到老公把自己蒙著被子裡嚎啕大哭，我只能假裝沒看到。

後來還是我的娘家人送來了些錢，解了燃眉之急。從那天起，老公總是盯著手機發獃。有時是其他人的電話響了，他都會迫不及待地打開手機仔仔細細地檢查一遍自己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