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妻子離婚時，原本想把女兒留給妻子，她卻選擇跟我。女兒說：「如果我不跟爸爸，他什麼都沒有了」。於是我帶著女兒搬了出來，不知不覺多年過去了，女兒已成家立業，我也有了自己的新家庭，每次想起當年的情形，內心都有種暖意。
01
因為家境貧困，我直到28歲那年，才娶妻，確切地說，是入贅當了上門女婿。
結婚後，我並沒有過上幸福的生活，妻子刁蠻任性，岳父岳母看不起我，儘管我在他們家任勞任怨，但仍免不了經常被他們指責，罵我是個沒用的廢物。我十分自卑地跟著他們生活了9年，終於不滿生活現狀，和妻子離婚。
離婚那天，女兒撅著小嘴，站在陽台上，望著我和妻子很沒底氣地說：「如果你們離婚，我就從這裡跳下去。」
我抱著7歲的女兒，在她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說：「寶貝，大人的事兒你不懂，爸爸永遠地愛你。」
說這話時，我一個大男子卻忍不住地流下了淚水，實際上我內心的委屈憋了很多年，卻沒有地方宣洩。
入贅到這個家後，我完全成了他們家的苦力，我在外幹活掙的每一分錢，全部要上交，我不僅沒有一分錢的財產支配權，就是要回農村老家看望一下年邁的母親也得經過他們家的同意。
前年，母親病重沒錢治病，我苦苦哀求妻子拿點兒錢出來幫母親，結果不僅沒有要到一分錢，還被妻子狠狠奚落了一番。無奈之下，我只好找工友借了一些錢給母親治病。結果因為這事兒，妻子晚上把我鎖在門外，外面寒風凜冽，我在外面凍了一夜，患上重感冒，岳母還嗤笑我是自作自受……
在這個家，我連他們家養的寵物狗都不如，累死累活，他們視而不見，生病受傷，那是我活該；想回家探親，得看他們的臉色……。
我雖然來自山村，家境差點兒，但我也是個男人，一直想著能夠過上好日子，他們卻不給我機會。我的這些年的忍讓，寬容大度，被看你是窩囊表現，就連我那剛剛懂事的女兒，經常說她媽媽和姥姥太過分了。
九年的忍耐，讓我終於覺得，我在這個家是不會過好日子的。在我提出離婚時，我的岳母還嘲笑我，是不是哪根筋壞了，還說她的女兒離開我，一定會找到一個比我強百倍的男人。我妻子對此毫不在意，說她早就看我不順眼了，想滾蛋就早點兒滾，別想帶走家裡的任何東西。岳母和妻子顯然小看了我離婚的決心，我很果斷地說，凈身出戶，不拿走一針一線。
看我哭了，七歲的女兒反而安靜下來，她望著母親，然後怯怯地說道：「我要跟著爸爸，如果我不跟著她，他就什麼也沒有了。」女兒的聲音細如蚊蠅，但我卻聽得清清楚楚。
妻子聽後，一臉的不信，伸出手來就要給女兒一巴掌，我一把把女兒護在我身後，抓住妻子的手掌，狠狠地說：「從今天開始，女兒是我的，你休想再動她一指頭。」
「你們……你們這是反了……，你們離開我，一定會後悔的……」妻子氣得直哆嗦，我沒有理會他怒氣沖沖地樣子，把女兒的書包及文具收拾了一下，在妻子聲嘶力竭的怒吼聲中，離開了家。
02
帶著女兒離開家，我的心情好了不少。不過，面臨的問題也不少，沒有住處，沒有錢，之前我只是想著自己一人出來，隨便找個地方就可以，可把女兒帶出來，我就得有個窩，而且也要好好規劃今後的生活。
對於我這樣一個沒有多少文化的人來說，既然帶著女兒出來，我首先想到的是讓女兒多讀點兒書，即便是個女孩，我也希望她今後有一個正式穩定的工作，所以，我的規劃就是掙錢讓女兒讀書。
可對於我來說，智商真的是硬傷，女兒讀小學一年級、二年級時，我還能輔導一下她的學習，可到了小學三年級。我這個只有小學文化的父親就顯得吃力了，有一次，我看女兒苦思冥想做一道題，就對她說，「需要我幫你嗎？」
女兒一臉壞笑說：「要不我幫你輔導一下三年級的知識，你能聽懂再幫我吧！」說得我的臉一陣發燒，心中暗想，沒文化真可怕，連小學生都欺負我。
對於女兒的學習，我真的幫不了。我能做的，就是陪著女兒，給她做好後勤服務。我從不參與工友們的聚會和任何的應酬，儘可能地多陪陪女兒。那個時候，在我心中，女兒就是我生活的全部，就是我今後的希望。我這樣的打工者，不像有正式工作的人，能夠朝九晚五，工作的時間沒有規律，勞動的強度還大，往往遇到忙的時候，晚上很晚才回家，有時候整夜都不回家。
女兒很小就學會了獨立，小小年齡就能自己做飯洗衣幹家務，當別的孩子還需要父母接送時，女兒都是自己上學、放學，回家後做完家庭作業，自己做飯吃。
女兒知道我在外的工作辛勞，所以她從不亂花錢。我知道女孩都有吃零食的習慣，所以我會每隔一段時間給她買一些零食，她卻捨不得吃，還不讓我買。
我希望女兒能夠學有所成，但女兒的成績並不好，中考時連重點高中都沒有考上。我心裡有些失望，其實內心也有幾分自責，因為我這個當父親的都沒有多少文化，而她的母親顯然也不是聰明人，從遺傳的角度，要讓女兒考出好成績，的確有些為難她了。
看到我的失望，女兒反過來安慰我說，「女孩子能認識幾個字就行了，我也不是讀書料，以後就跟您一起打工，早點掙錢，您也不用那麼辛苦了。」
女兒雖然說得有理，但她一個十幾歲的女娃能幹什麼？我一咬牙說：「你太小了，出來也幹不了什麼，還是好好讀書。想讓爸爸高興，就考上大學，以後有一份穩定工作，當個老師也好。」
後來，我找個我幹活地方的老闆，老闆正好與市一所重點高中的校長有點兒關係，然後拿出這幾年的積蓄，讓女兒進了一所重點高中。
女兒知道我為她讀書，花了好幾萬塊錢後，哭著說，她不值得我花那些錢。我用粗糙的手撫摸著女兒的手說，「爸爸就你一個女兒，爸爸的錢不用在你身上，放在那裡只是紙啊，爸爸希望以後你的手別像爸爸手一樣這麼多繭。」女兒哭得更厲害了，一邊哭一邊說，「我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以後我一定更加努力學習。」
03
讀高中，我明顯感到女兒的學習，相比以前努力了很多，只是女兒的基礎太差了，雖然有所進步，但是成績始終處於中下等的水平。
班主任老師每個月會召開一次家長會，通報孩子們的學習情況，那些成績好的同學家長，或者進步比較大的同學家長，都會被請到上台發言，給大家分享經驗，這不僅僅是對同學的鼓勵，對家長來說，也是一種榮譽。
有一次老師給我打電話，說女兒月考進了前20名，這讓我喜出望外，但老師馬上又告訴我，月考女兒旁邊坐的是班上第一名。平日女兒的成績在班上都排在40名左右，一次升20名，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人相信。
我也意識到這個問題，女兒高高興興回來了。我一臉寒霜，沒有和她廢話，直接問她考試的情況，女兒說她是超常發揮，我把自己的懷疑說了出來，女兒卻不承認，還頂撞和反駁我，一副鴨子死了嘴殼硬的姿態。我忍無可忍，給了她一巴掌，她頓時愣住了。
從我和她母親離婚，從不捨得彈她一指頭，但是這一次她弄虛作假徹底讓我發怒了。原本和妻子離婚，她跟著我，我對她的確心生愧疚，但我卻有自己的底線，不能縱容和無原則的成全。
女兒挨打後，委屈地哭了，一邊哭一邊說：「我想讓您在同學家長前，有點兒面子……」
我立即打斷她的話：「這種虛假不僅讓給我沒有面子，還丟人丟大了。你們老師會認為是我對你管教不嚴，今天我不管你，可能還會有下一次，真正遇到高考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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